218.第218章 ：梁使南來將軍受命（三）[第3頁/共4頁]

崔季舒放下簾幕，看看他劈麵倚車壁假寐的高澄。不，世子或許是真的睡著了，他的睫毛微微發顫，呼吸沉緩，也隻要這個時候他纔會這麼安靜，眉頭也伸展開了。崔季舒曉得世子實在是累了。明天梁使陛見就破鈔了世子很多的精力，更何況回鄴城後他還冇有好好歇息、養傷。

蕭正德不解地看了一眼羊侃。

誰曉得，高澄俄然拿起那把龜茲琵琶，興味猶濃地橫抱於懷中，右手手指在五根弦上悄悄掃過，試了試，向那女郎笑道，“我也來彈奏一曲如何？”

高澄橫抱琵琶於懷，手指剛開端時輕攏慢撚，一串輕巧、流利的樂聲便流瀉而出。

崔季舒命泊車，回道，“世子，前麵就是旗亭，恰好登高痛飲。”

“我想喝酒……”高澄又閉著眼睛像是自語道。他是在提示崔季舒，曉得崔季舒又想到彆處去了，他現在實在是冇有那份心機。

元善見冇有當即答覆羊侃，貳內心也有很多設法。從本意講，他情願高澄去建康，起碼他能夠鬆口氣，少些光陰麵對他。但是梁帝為甚麼必然要高澄去？莫非竟是以高氏為魏之真正的主宰，而並不以元氏為魏主？如果高澄去南朝，與梁帝修好，以臣子之身做了本該君主做的事，今後天下誰還會以他為大魏天子？

“郎主……”這倒難堪崔季舒了，總不能真的帶世子去甚麼不好的處所。“容叔正想想。”世子的需求對他來講比天子的聖命還要緊。

羊侃不慌不忙，振振有辭道，“吾朝天子陛下在吾等出使前便有叮嚀。國與國之間，時戰時和，實屬平常事。梁與魏在楚、淮交兵甚久，既倒黴於梁，也倒黴於魏，既然如此，不如修戰媾和，以十年為期。為表陛下對修和的期盼之心，願以皇子到北朝為質子。陛下特請大將軍親入南朝，到建康遴選質子，然後帶回鄴城，其間事全憑大將軍裁度。”

但是題目在於要求高澄親身到建康去遴選並帶回質子。以高澄本日在北朝的職位，實在是不宜再入南朝。何況遣質子的意義隻在於這事的本身，並不太在乎以究竟以哪個皇子為質，又何必非要去親身遴選。但是來而不往非禮也。梁帝已經主動提出了以皇子為質，如果北朝都不肯承諾讓大將軍親去帶回質子，又顯得北朝冇有誠意。

事成定局，高澄也冇再說甚麼。

元善見見高澄本身表示情願去，他淺笑點頭。便道，“如此甚好，大將軍為南北相合，不辭勞苦，孤也實在不忍心。”他俄然把目光落到了上麵站立的侯景身上，叮嚀道，“侯司徒也是與南朝久相來往的人，便跟從大將軍一同入梁為使吧。”要說魏、梁兩邊之間交兵實況，侯景確切比較有資格。

高澄冇答覆他。方纔坐直了的身子又靠向車壁，重新閉上眼睛。半天賦有些慵懶得隧道，“叔正，我累了……你去找個處所……”他話說得斷斷續續，聲音又降落、柔緩。這個男人看起來如同娛聲弄色的侯門公子，那裡還是幾個時候前叱吒天下、威震廟堂的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