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第221章 ：輔臣入宮又起波瀾（一）[第2頁/共4頁]

高澄笑道，“陛下不讓臣去建康，是想聖駕親臨？”

高澄踏著滿地的荒草走出去，看到元善見從大殿前的石階處走下來，迎著他走過來。暮春季的陽光當然不像夏季那麼熾烈而焦灼，但一樣敞亮刺眼。高澄一眼就看到元善見的眼圈微紅，特彆被他烏黑的肌膚烘托得格外較著。高澄內心明鏡普通，大要上看起來卻渾然不知似的。

秋信宮外，兩個小寺人受命守在宮門外。這兩個小寺人是中常侍林興仁特地安設在天子元善見身邊奉侍的。遠遠地看到大將軍高澄獨自旁若無人地走來，前麵還跟著黃門侍郎崔季舒。兩小寺人相互看了一眼，一個迎上來，另一個便回身向秋信宮的宮門走去。

“陛下要說心疼臣，臣實在是不敢當。”高澄倒不假以辭色，直言坦陳，“君有命，臣不敢辭，何況是社稷之重托。”這話聽起來是真的，但如何想如何不像是真的。因社稷之重而不敢辭確切如此，但是否因為君之命那隻要本身內心曉得。恰好大要上看起來一點假都冇有。

就在林興仁四周命人去尋覓元善見的時候，黃門侍郎崔季舒也已經把天子的行跡稟報了大將軍高澄。高澄直奔苑囿而來。濟北王元徽和天子元善見暗裡裡的密議是瞞不過他的。隻不太高澄隱而不發，假作不知罷了。

“如此說來不至於出忽略。”元善見瞟了一眼滿目荒草的宮院，“有侯司徒擔負，大將軍定可安但是歸。隻是梁帝要大將軍親選質子，甚是奇特，質子之意在於質，而不在於以何報酬質。既然身份是梁國皇子，又何必非要大將軍親選一人？大將軍還是謹慎為上。”

高澄行了頓首禮跪叩，這在於他不過是個情勢罷了。元善見內心也明白，以是他不吝其身地俯身攙著高澄的手臂至心用力地將他扶起來，笑道，“這秋信宮中彆無彆人，大將軍不必如何拘泥於禮法。”他的身份在他的眼中能值多少，他實在是不敢有期望。

林興仁在昭台大殿外急如坐於爐火上時，高澄已經曉得了天子元善見在那裡。高澄底子就冇有去昭台大殿，由著林興仁在那兒催促小寺人們四周尋覓，徒然生亂。實在林興仁也驚駭撞到高澄。前次城郊漳河邊上他差點喪命於高澄之手，而後就格外不肯與高澄見麵，也收斂了很多。憑心中恨意倍增，大要上倒還真是安靜了。

元善見寂然道，“在梁帝心中，恐怕孤的身份還比不上大將軍。大將軍真要應允孤去建康，孤也可欣然從命。大將軍真能承諾嗎？”元善見倒是當真了。他倒真想不做這個馳名無實的天子，哪怕去建康是遠景茫茫，但要真能看一眼內心那小我，起碼還能獲得一點滿足。

元善見有點不測，疇前的高澄向來未曾跟他如此客氣過。他倒感覺“禮”本在民氣中，若心中無此“禮”，大要再恭敬又有甚麼意義？

“陛下不必遠涉江湖地馳驅，在鄴都便可坐享其成。”高澄已經規複神采，像是沉思熟慮過了，“我與西寇大戰期近，宇文黑獺拒梁而和柔然，隻以我為敵，總賴集合一力以將我滅之而後快。柔然，不敷懼也。其勢雖強，然吐穀渾與我成夾攻之勢，柔然必不敢輕舉妄動。吐穀渾與我結為姻親，同為鮮卑血胤又倚我之勢，可製衡柔然。柔然於我之邊塞，小患雖有，大患一時必不至也。阿那瑰不過是想在我與西寇相互攻伐時兩邊取利。何況阿那瑰已請和親，主上不防就順水推舟，裁訂婚事，阿那瑰必不致再反叛。至於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