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 ：荊棘叢生行路難（上）[第3頁/共3頁]

“侍中的才具我天然深知，將來必會比父親大人更勝一籌。”高常君淡淡一句，唯有“更勝一籌”這四個字顯得格外深重。

這要求不是普通的要求，是要求高澄必然要做的。那種不容置疑和絕無籌議高澄一聽便知。但是長姊高常君卻用了要求的語氣。

皇後愛溫馨，又深居簡出，幾近足不出戶。宮人們不聞傳喚不敢等閒驚憂。一天裡大部分的時候，高常君都用來手抄佛經。不假手於人，手抄口誦，斷根心中邪念。皇後現在一心向佛，已經成了洛陽城外、龍門山上、潛香寺內最大的扶養人。

將弘大的宮殿甩在身後，入了苑囿又是另一番氣象。山峻峭冷厲，川光滑如鏡，極冷的氣候叢叢樹木如籠輕煙。實在苑囿中的亭、台、閣、榭並不非常鬆散麋集，隻是疏落有致地點綴此中。出於大魏曆代天子的愛好，苑囿中乃至另有多頭散養散放的野獸。馬或鹿也就罷了，傳聞另有一頭狼，是今上天子元修特彆保重的寵物。

“阿姊，若論耳目，不但我。天子本身人，另有元寶炬、斛斯椿、王思政、元毗，他們的人也很多。天子偏隻靠近聽信斛斯椿的話，大人尚在都中時天子便早就冷淡大人，更何況現在大人不在洛陽。”高澄的話越說越明白，也越說越讓高常君心驚。

所謂奶湯，牛奶與肉湯相勾兌，適時放些紅棗、杏仁等。夏季天冷的時候驅寒氣最好。

“斛斯椿奉詔入宮了，單身一人去了前麵苑囿中。”崔季舒回道，“主上還召了南陽王元寶炬，元寶炬尚未入宮。”

高常君拿與他看。盞中隻是沸水泡著極細碎的暗綠色的粉末。高澄頓時怔住了，這東西本是南朝人才愛飲用。既便用時也要加些桂圓、紅棗甚麼的，在北朝便隻要和尚、尼姑飲這類極貧寒的茶，不想大魏的皇後也飲這個。

大要上的得誌、對勁並不要緊，翻轉過來或許隻是刹時的事。高氏和元氏已是你死或我亡，勢同水火。如果任其爭鬥，順天報命，豈能心安理得？已經到了一個必須挑選的時候，高常君既是高氏女兒，又是元氏皇後，其挑選艱钜正在於此。

若雲聽到了皇後的叮嚀出去，手上捧著的蓮斑紋銀碗熱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