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兄弟[第1頁/共4頁]

追魂獄震懾著餘留的血海，間隔九天君的大殿有些遠，黎嶸向來覲見都要早幾時。但他本日大步流星的方向卻並非九天君的大殿，而是去了鎖藏神說譜與天下典範的經綸閣。

“他殺了多少……”黎嶸語滯, “殺了多少妖。”

“你是她九哥。”黎嶸已經感覺難以抵擋。

“追魂獄案務忙重。”淨霖單刀直入，“你直言罷。”

“你曉得父親的來源麼？你底子不曉得這小我的可怖！他將天下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僅憑你幾句話就能夠撼動嗎？！”

“兒戲！”頤寧急聲，“所謂特令之權須得顛末六君會審方可履行！”

“你總在扯謊。”淨霖目光冷酷。

“清遙是血海，九天門為除魔而生，莫非你要父親在上寫明他殺女衛道麼！”黎嶸提聲，“你想查甚麼？你停止。現在局勢已然分歧於九百年前，人間再天真魔，臨鬆君對於父親的用處僅此罷了，你不要激憤他！”

黎嶸從龐大案務中抬開端, 聲音舉高, 反覆了一遍:“殺了？”

“父親長年餵給她丹藥。”淨霖展開眼，“藥勁如此霸道，卻被她當作了糖豆。多少年的療養，她的病向來冇有好過，她被困在孩童的身軀裡，拴在父親的院中。所謂天下危急的血海之難不過是場鬨劇，父親用千萬人的鮮血鑄就了九天門的威名遠揚。你我皆是他腳底石、手中劍，你我皆是助紂為虐的棋子。”

“淨霖。”

“淨霖。”

“不。”淨霖緩緩闔眸，“是因為我在她的‘軀體’裡。她認出了我是誰，留了小鬼一條靈魂。她給了我線索，她已經明白死期將至。父親養了她，卻無人曉得她從那邊來，怪病纏身導致她從未下過山。甚麼病這般古怪？”

黎嶸斯須間便已平靜下去。他說:“原信稟報，父親那頭瞞不得。淨霖有父親的斬殺口令, 又位列君神, 斬殺眾妖非過乃功！奉告中渡各地分界司, 不必惶恐。”

淨霖說:“你我階位早已分清。”

黎嶸愁眉不展，他考慮半晌，俄然疾步走了出去。

“那麼孩子的用處是甚麼。”淨霖跨近，眸中漆深，“孩子，全部中渡被明收暗搶的孩子，他們的用處是甚麼？豢養血海，還是製成丹藥？或者二者兼顧。九天君以正道之名廣納天下賢才，然後將這些心繫百姓的肝膽兒郎奉上邊線，最後叫他們葬身血海，死無全屍。瀾海是此中之一，他長年守著清遙，他從中發覺了端倪。誰動的手，你，父親，還是某位赤膽忠心的兄弟？”

淨霖說:“此乃父親的號令。”

卷宗驀地揮摔在地，淨霖回過身。他氣勢淩人，目工夫鬱。即便今時本日大師都假裝查無此事，卻仍然不能抹掉他被囚禁於石棺時留下的刻骨陰寒。他走幾步，逼近黎嶸。黎嶸喘氣不暢，這壓抑之感逼得他生生退了幾步。

“九百年前血海之難，你也是這般肆意行事。”頤寧驀地起家，“鞭刑未曾讓你長過記性，今時本日你還要重蹈覆轍！”

“我說過了。”黎嶸規複如常，“我在石棺前奉告過你，清遙就是血海。”

黎嶸說:“我曾與你說過無數句話。”

“這一句相稱首要。”淨霖反覆著，“你說‘清遙邇來常夢見你’。我當時才從七星鎮返來，血海覆蓋著那邊。我去見她時，她才說過這句話。你如何曉得她常夢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