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再逢[第1頁/共3頁]

“不吃他還留著養膘麼？”貓妖磨著爪，急不成耐，“待吃他之前，先拿你開胃。”

醉山僧提著酒葫蘆，倚到樹邊“咕嚕”幾口，打了個滿足的酒嗝。他步態不穩，指導著四周:“跑、跑甚麼！我雖為天道，卻未開過殺戒。你們怕個鬼！”

傍晚時雲散風來，販子上熱烈更盛。地上雨水成泊，堆棧的買賣絡繹不斷。大堂裡坐滿來賓，伴計捧著托盤挨桌收錢，那“噹啷”的落子聲敲得朱掌櫃心花怒放。他鑽進後廚，盯著人忙活。

“如何。”醉山僧單肩扛側重達千斤的降魔杖，“你小子莫非想拜我麼？”

蒼霽提了它，嘲笑道:“膽量還冇鬼大。”

“此城古怪。”淨霖說，“即便久居深山，也不該會為一小我引來如此盛狀。”

番薯捧首大哭:“不能吃他！娘還未找到！”

“他丟在你這裡的半身靈氣權當消遣，此人若非過分瘋顛。”淨霖說，“隻怕當日九天六君當中該留他一席之地。”

廚子說:“那人生了一身的膽，待會兒怕不好清算。要不先打個半死，不然不好宰。”

“有我擔著，你操甚麼心。”朱掌櫃哼哼道，“我早差人在外邊蹲候，他二人若真是來絕望的，我必不會放過他們。”

“九天金芒！”貓妖頓時化做大貓，飛身欲逃，“不好，是追魂獄的凶神！”

“摘了他的刀！”朱掌櫃從桌子後邊冒頭，“此人並無修為，僅憑一個‘正’字。你們拿了他，隨便分便是！”

“不好宰才正中下懷！”朱掌櫃奪目道，“待會兒你們來一番龍虎鬥，將諸位門客看過癮了，打賞少不了。”

“我再給你一次機遇。”醉山僧掛回葫蘆，拔出降魔杖，“你若隨我走，我便既往不咎，為你尋個正道師父。九天之上，凡是你敬慕的，除了承天君與殺戈君，旁的老子皆能給你說動。你乾不乾？”

蒼霽指節咯嘣，他森森道:“現在差他一半靈氣，竟像是被他壓了一頭。”

“一城妖怪皆堆積此處，顧深也算了得，引得無數妖怪一擲令媛。”

大堂倏忽沉寂，世人皆將目光落在顧深身上，番薯越抖越短長。顧深扶刀跨步，掃過一世人，感覺奇特非常。

“兩碗麪。”顧深給伴計拋了珠，卻發覺無處可坐，便說:“端屋裡。”

淨霖倚欄俯看，麵貌在燈影中漸化平常，說:“隻怕你要算空了。”

貓妖拽出另一隻妖怪來，推搡道:“咬他兩口！”

“我倒有個題目。”蒼霽說，“分界司常日裡不準妖怪收支麼？”

“臭麼。”淨霖鼻尖微動，“倒也冇有。”

顧深將放手，番薯卻先行跳下地。他抖著耳朵拽起顧深的手，小野鬼們號令著衝向廚子，用小拳頭捶著廚子的腿。番薯趁亂拽著顧深就跑，他精於逃竄，挑得都是刁鑽空地。

蒼霽勾笑:“見你追得辛苦，便停下來請你杯酒喝。”

石頭小人順著他的手指鑽進他袖中，窩著不肯再出來。

“八|九分。”淨霖說，“醉山僧說到做到。”

蒼霽便說:“那我還當真有小我選。和尚，你說除了那甚麼承天君、殺戈君，彆的都成嗎？”

貓妖按捺不住，頃刻撲身:“內臟不要，胸肉是我的了！”

兩人正望間，聽得隔壁門啟。顧深幾步下樓，籌辦用飯。鈴鐺“叮噹”一聲，跟著他的腳步晃去樓梯，石頭小人踮腳從門縫往外望，卻正撞見一隻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