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血霧[第1頁/共3頁]

蒼霽珍惜尾巴，抽的時候連鱗片都要順著，以免劃壞了，來日求親的時候便欠都雅了。他俯身拾起一隻斷臂，偏身就著模糊的光辯白傷口。

淨霖突地一掌貼在蒼霽腹間，說，“哥哥，你積食了嗎？”

淨霖掌撫在他背上，渡入一股純潔靈氣，卻見他仍然麵色煞白，猜想他昨夜必是險象迭生，還未曾緩過勁來。又將蒼霽身上摸了一圈，冇尋到傷辯才作罷。

道在那邊？

淨霖頃刻睜眼，醍醐灌頂。

此時退路蒼茫，蒼霽竟一時辨不清方向！

他話纔出口，那巨浪狂襲下來，瞬息間將他的身材淹冇。無數口齒撕咬，隻消半晌，已將人身吃得連渣也不剩。血霧覆蓋，下一瞬浪花爆濺，隻見一隻龍爪破浪而出，接著蒼龍甩尾騰身，撕下邪魔半身，扔出數裡。

蒼霽靈巧順服，非常派合。他剛纔吃了很多東西，這會兒腹中略脹，也不好透露，隻能由著淨霖帶他向外走。誰知兩人繞了一圈，又行回原地。

淨霖說:“我不……”

蒼霽攥緊他，說:“到了這個境地你還在欣喜我。”

蒼霽說:“他如果聽後一劍戳死我如何辦？”

怪物脫身不能，便伸頸回顧，頃刻變作與蒼龍類似的模樣，咬住蒼龍一處。可那鱗片如同鐵打，竟讓那一排口齒全數崩掉。蒼龍爪掏它身，鋼普通的爪齒下它頓時崩成無數邪魔，竟然完整散開了。

但見那垂蓮露水“滴答”落起波紋，自淨霖座下盪開萬千波紋。靈海突然湧動，在他身後如風如雲，數萬佛蓮一併綻放，眨眼化湧成青光無數，飛速旋動著凝整合形，咽泉劍身從青光與靈海中重塑而出。

蒼霽豎起手指, 對它道:“識數麼？”

道在六合，如貢瀉地，顆顆皆圓。如月映水，到處皆見①。泉敲危石，蟬鳴暮風，日升蒼際，凡眼所能及之地，凡耳所能聞之處，道既寄於其間，道也遙於其外。劍為己道時，化利刃卻無殺心，存鋒芒卻泯貪慾，其心專注，融劍於六合。

因而他隻掩著腹部說:“而後血海翻覆，邪魔拖住我，全憑這帕中佛珠顯靈，方使我陷身卻冇死。但事到現在，不好再欺瞞你，淨霖——”他俄然嗆出殘血，對淨霖沉聲說，“我……”

它萬口齊張，衝蒼霽呲牙而嘯，滾身成浪，拍向牆壁，欲撞下蒼霽。誰知它浪頭還未捲起，便又叫那看不見的巨尾劈臉抽下來，這一次打得它從中二分，霍然裂開，又緊跟著哀鳴瑟瑟。

淨霖說:“此地已被血海包抄，我一起憂心。哥哥昨夜可遇著甚麼事？”

天已拂曉，玄陽城霧氣蕩散。

血海頓時沸騰，蒼龍撲身入霧，如同狼陷羊圈。誰看不逼真，隻聽惡浪腥湧，邪魔們嘶叫要求，血霧敏捷向南迴撤。但是蒼龍凶性已起，如何能放過？

七星鎮早已荒廢，現在連邪魔也看不見，斷壁殘垣在霧間沉眠，黃沙颳著袍角，使得淨霖麵前更加昏黃。他方破臻境，投身入海仍感覺倍感不適，黏稠的腥臭幾欲堵塞口鼻。

淨霖頓了一會兒，說:“哥……哥哥你身強力壯，隻是受了些血海腐蝕，待我驅除以後便不要緊了。”

六合為劍，劍即六合。

“你救我一命。”蒼霽從懷中拿出淨霖的帕，攤開暴露裡邊的佛珠，說，“昨夜邪魔入侵，殊冉知己未絕，英勇抵魔，使得火線千餘百姓未罹難害。我見你定身不動，便猜你沉於渡境當中，因而守了半晌，隻是殊冉不敵，那血海破門而入，目睹你也將陷危急，咽泉自行出了鞘，我便將你背去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