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討價還價 （中）[第1頁/共2頁]

“那就算了！”正百思不解間，又瞥見朱重九揮了下胳膊，意興闌珊地說道。“朱某最不喜好能人所難。曉得如何去高麗和倭國的，又不是你耶律一家。朱某許他幾船我淮揚的緊俏貨，就不信冇人肯替朱某跑這一趟腿兒！”

“都跟你說多少次了，我們是在做買賣，不談誰恩賜誰！”被對方哭得心煩，朱重九皺起眉頭，低聲嗬叱。“通海，送耶律掌櫃下去歇息。本總管明天另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是個海貿熟行，天然很輕易就得出了精確答案。真的能包管硫磺和銅錠的銷路的話，耶律家的船隊隻要跑得勤一些，每年從海上所賺，絕對不會比本來少!

“待你我兩家聯手事成以後，草民已經籌辦去先人靈前他殺賠罪了。要這些身外之物何用？”見朱重九的神采冇帶半點挖苦的意義，耶律昭長長地歎了口氣，麵如死灰。

注1：在十五世紀前，因為月見銀山還冇開采。以是日本向中國出口的金屬，隻要以金和銅為主。宋元兩朝的史猜中，均有明白記錄。

倭國境內火山浩繁，是以盛產硫磺。不但代價便宜，質地也遠遠高於中原所產。而銅沙和銅錠，早在宋朝，就是倭國向中原的首要買賣物質。前去杭州的貨船裡，十艘裡頭七艘都裝得都是此物。（注1）‘去的時候裝滿船中原貨，返來時裝滿船硫磺和銅錠，隻要銷貨速率充足快，不大範圍積存資金.....’一邊用力喘著粗氣，耶律昭一邊快速在內心計算。

但是如此一來，耶律家豈不更得看淮安軍的神采行事？隻要兩邊稍有不睦，不必出兵，淮揚商號隻要宣佈回絕收買耶律家的貨色，就足以逼著耶律家主動負荊請罪了！

“彆這麼一驚一乍的，我又冇勉強你！你不肯意，直接回絕就是！做買賣麼，總得講究個你情我願！”朱重九悄悄抬了抬手，表示對方坐著跟本身說話。

貨源把握在淮揚商號的手中，港口也把握在淮揚商號的手中，一旦他們熟諳了高麗和倭國航路，闤闠之上，那個還能跟他們合作？等候耶律家商號的，不過是死路一條罷了。早死和晚死，實在冇多大不同。

此時現在，耶律昭那裡有勇氣往起站？用膝蓋當腿向前蹭了幾步，苦苦要求，“大總管開恩，大總管開恩呐！我耶律一族能苟延殘喘至今，端賴著海上貿易吊著一口氣。如果大總管把這條航路也拿了去，我耶律氏甭說複國了，連能不能保全目前模樣都得成為困難！”

他到底是想給耶律家留一條活路，還是想完整將耶律家趕儘撲滅？

在他們看來，海貿固然利潤豐富，但畢竟還是屬於賤業，與治軍謀國底子不能相提並論。而為了換淮安軍幫手練兵，耶律氏連稱臣進貢這類屈辱的前提都肯承諾，如何對於替淮揚商號帶一趟路這等微不敷道的小事兒，反倒錙銖必較起來？

太失策了，明天做大的失策就是來跟朱屠戶做買賣。此人底子就不是甚麼草澤豪傑，而是實足十的奸商。並且是早就熬成了精的那種，即便蚊子飛過，也能從肚子裡刮出一層油脂下來。

占了“公家”便宜，就要給私家好處。這是他在另一個天放學會的不二法門。誰料原封不動搬到本時空來，卻冇遭到涓滴結果。耶律昭聞聽以後，不但臉上冇有半分感激之色，反而“騰”地一下站起來，瞋目而視，“大總管何必如此辱我？耶律昭技不如人，已經引頸就戮了。大總管何需求了耶律昭的性命以後，還不忘了朝屍身上狠狠踩上數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