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為天下讀書人開路[第2頁/共2頁]

“竹杖草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張遜手中的溫茶已經變涼了。

黃貂寺是南晉最勝利的寺人閹黨，他是實際上的紅蟒九千歲，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乃至連當朝宰相都不放眼中。以是剛上任的晉文宗第一件事就想著從黃世良身上收歸軍權，重新執掌軍部大權。事敗泄漏了風聲，終究導致李搶先全族連累被誅。

黃貂寺失勢之前的樞密院事葉黃巢因燕雲十六州戰事不力遭先帝罷官奪職，而後一向躲在杭州隱姓埋名，待時而動。而後，寒暑更迭，一過便是八年。

“萬劫不複，死而無怨。”

“為這天底下的讀書人，謀一條莊康大道。”

葉黃巢直言不諱，向昔日故交攤牌，“當今聖上想再借一把老朽舊朝國柱的餘暉，掃開朝廷上遮天蔽日的肮臟，重整天子國威。我想，我在這裡等了將近八年，是時候最後一把獻出老朽骨，清算舊江山了。天子讓我重新入朝為官，就是想在清流中豎起一道大旗，主心骨不倒，文官個人就不會倒下，他黃世良，永久不成能在廟堂之上呼風喚雨，隻手遮天。”

停頓了一下，葉黃巢神情黯然說道，“隻要我們，纔是天子手中的臣，南晉江山的脊梁。”

張遜麵龐悲切，他曉得這句話的意義和分量。李搶先的死激起了天子更深層次的憂愁和抵擋之心。當年八位國柱有六位以死切諫撞死在大殿梁柱上，剩下碩果僅存的離陽王在客歲已經駕鶴西遊，唯獨葉黃巢一人，撐著前朝老臣最後一縷的落日餘暉。

茶社垂垂有了炊火氣，來往的士子在茶社麵前停駐安息，唯獨兩個過了知天命年紀的中年人，坐在角落，神情沉默。

窗外起了風，吹卷著葉黃巢的青衫長袍，獵獵飛舞。

葉黃巢有感而慨的拍了拍張遜的肩膀，苦笑著說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倆都是年過半百看破世事的人，冇想到悟性還不如一個初生牛犢，他日張兄如果能遇見而後生，不忘多多提攜。哦，他彷彿常常與一項目盲的女琴師在一起，一個月前琵琶逼得國手第三曹配弦不敢動弦的，就是這個年青墨客。”

“張兄，這是我們的最後一麵了，當年我們曾慷慨激昂，願為天下百姓而死。”

一卷詩書的力量，比百萬雄師囊括八荒之勢，更沉。

“葉黃巢不畏身敗名裂，不懼連累九族，不怕天怒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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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在場，千真萬確。如果張兄能夠找到此士子，汲引入朝為官，也算是了結了我最後一樁苦衷。莫讓郊野埋麒麟，朱玉蒙塵灰。”

葉黃巢搖了點頭，他拍了拍長袍上的灰塵，小聲說道，“守成不足進取不敷，希文推不翻黃世良，也難以掌控朝中的鼎新大局，以他為文官之首也不過是為了衡量相權，軍權之間的好處。黃世良固然放肆，但他還是記得，本身是天子腳下一條狗。”

倒是坐在劈麵當事人，笑容平平，一如西湖龍井的咽津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