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傷口[第1頁/共4頁]

徐夫人對勁的歎了一聲：“還是容娘子懂事。現在每日下廚煎熬湯水打理糕點小食，你婆婆胃口都調度出來了。婆婆處可送去了？”

守中聞言微微一笑，六郎感覺那笑竟似含了些絲苦意。

徐夫人正與守中守禮說話，卻見容娘出去，手裡托了紅漆描金海棠花的托盤，上麵放了幾碗綠豆湯。

容娘神采慘白，眼神板滯，單身子不住的抖索，彷彿冷極。守禮被嚇到了，上前抓住容孃的肩膀，不住的呼喊。大郎閉了閉眼，臉有不忍，要守禮把容娘拖到椅子上，喂熱茶水給她喝。但是那裡能喂得進，容孃的唇都在抖，茶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流到衣衿上。

守中屈指彈了彈幾案，道：“每石三貫？糧價如此之貴，必有跌落之日。”

守中卻早已端起碗引儘，道：“甚好。”

徐夫人甚是對勁。舀了那綠豆湯來喝時，隻覺非常甜美，口舌生津。遂問守中守禮道：“可好？”

守禮隻細細咀嚼，並不說話。玉娘倒是吃得很歡，抽了空對徐夫人道：“阿姐做的比宋大娘做的要好吃。”

守中夙來端莊，言語少。自守中返來玉娘甚是冷淡，更莫提如此密切撒嬌。守中伸手撫了撫玉孃的頭髮，嘴角微彎，道：“可。”

守中忽道：“你種的黃瓜甚好，雖女子自有其專，然知稼穡亦無甚不好。”言下之意是，女人雖自有女人該乾的活，但懂點農活也冇甚麼不好。

邱莊頭答道：“郎君仁慈。夫人也常常問起耕戶，我們莊子上的耕戶倒是好度日的，前頭劉大戶莊子，足足有千來畝地，收的也是五成租。然若租用牛具，還要加租一成。遇著那貪婪的，大鬥收糧1，足足又收掉半成。加上朝廷賦稅，趕上旱澇減收，直逼得那耕戶賣兒賣女，苦不堪言，活活餓死的都有。自郎君府上接辦莊子，耕戶日子安寧，足多了二三十戶。”

邱莊頭聽聞，心中非常感激，忙施禮道：“郎君大善。”

守中點頭，轉問道：“耕戶餬口如何？可有不能充饑者？”

“但是慘極？如何逃脫？如何過的河？”

守禮驚詫，不知大哥何故今時本日作此言語，心中微寒。

翌日，邱莊頭稟告田莊事件，容娘等人忙退下，容娘交代果兒帶了玉娘去後院玩耍，本身蟄在窗下偷聽。隻聽莊頭道：“府上的莊子統共五百餘畝地步。此中上好水田…，旱田…。夫人叮嚀仍按北邊的端方來，隻按五五收租，欠年減租。水田旱田一年到頭攏共能收到三百餘石上米。客歲胡人犯我，北邊顆粒無收，每石足賣了三貫，收幣900貫足陌。剝削一應稼穡用度，實得八百五十貫。此是莊上賬目。”

……

守禮心中一緊，拿眼瞪了容娘，容娘卻不睬會，一雙敞亮的眼睛光芒閃動，非常期盼的看著守中。

馬車內世人看得目不轉睛，嘖嘖稱奇。隻要玉娘看了一陣以後，在馬車的搖擺中睡著了。

四喜見狀不對，早喚了小環來。小環見容娘如此，眼淚唰的順頰而下，也顧不得禮節，推開守禮，緊緊的抱住容娘。容娘略有掙紮，又被小環繞住。垂垂的才見她溫馨下來，神情疲勞，眼眶中有晶瑩淚水溢位，也不出聲，隻不時抽搐。

邱莊頭早等待在外，一陣見禮以後，將世人引進院中。鄉間處所，器具粗鄙，兩位小娘子卻感覺新奇。已是用飯時分，本日莊頭陪兩位郎君在外院用食，兩位小娘子在內院。村婦端上來些雞湯菜羹之類，雖不甚精美，但味濃鮮美，自有一番風味。飯後代人歇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