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吹笛[第1頁/共3頁]
進之已好久不進二孃的房,實因她脾氣乖張,又不讓人,兼之容顏老去,對她已無多少恩典。現在丁二孃揭了那張薄薄的遮羞紙,直惹得進之大怒。
賈爺笑道:“這卻不難,這幾日你未曾來,不知此處來了一名妙人兒……。”言畢,賈爺便叫人去喚那妙人兒過來。
進之是風月場上熟行,如何不知。一個嬌滴滴端倪含春,一個心癢癢探花摘蕊,幾番來往,竟然拍合到了一處。那老爹窮怕了,順水推舟,隻眼開隻眼閉,樂見其成。
這番動靜早將家中幾位小娘子引了來,見此景象,不由大驚。婉娘更是惶恐不已,不知自家小娘如何惹了阿爹,竟惹阿爹活力至此。
一時曲畢,那老爹端了盤子請世人打賞。隻聽得盤中鐺鐺響個不斷,想必打賞甚豐。待輪到進之時,進之笑笑,隨便抽了張交子放到盤中,倒是五百文!那老爹伸謝不止。
……
進了門,小二瞧見,忙殷勤來迎。
那小娘子會吹的也不過是那幾曲。待她吹畢,再無可吹之曲時,不由嬌顏緋紅,抬了烏黑潮濕的眼眸囁嚅道:“…再不會了。”
那位妙人兒出去之時,正值進之趴在那黑漆雕百花的闌乾上,邊喝酒邊看那河底搖擺的水草。待聽到聲響轉頭時,不由心中一動。
七郎有些放心做事的意義,常常莊上事情,勤心籌劃,倒讓徐夫人與老夫人非常安撫。然本性使然,七郎守平脾氣渙散,愛好高雅之事。管一月半月還可,若悠長計算一畝田產幾石穀物,該收租多少,繳稅多少,付出多少人為……,七郎隻覺頭疼,常常問容娘主張。到厥後,七郎隻出麵,容娘卻成了實際管事的了。
進之長歎一聲,抽身拜彆。
那幾位如何肯信,丁二孃更是將那小娘子姓甚名誰,作何謀生,說得頭頭是道,不由進之不認。
容娘倒是不管叔父如何,她徑來到屏風後,悄悄求夫人托高大郎購麥種。夫人無法,隻得開口。那高大郎倒是滿口答允。第三日即命人送來,順手劄一封,竟是種麥須知如此。容娘暗道這個姐夫極妙,如果男人,大是能夠交一交朋友。私底下便要七郎去會會這個姐夫,探聽探聽羊市。然高大郎長居臨安,哪是能會便會到的。容娘催急了,七郎便躲了去。
此時暑氣燻蒸,椅席炙手,隻憑河上吹得一陣冷風,方覺稍緩。進之不由歎道:“此時若吹的一曲笛子,也能解些暑熱。”
週四娘夙來是個機警的,平常進之在她房中歇得最多。現在不但進之可貴一見,便是在她屋中歇得一宿,也是心不在焉。婦人的心機常常最是活絡,週四娘心中思疑,幾番摸索,又花了幾個錢買了進之小廝開口,得知進之竟然在外另覓才子,不由心碎。瞧著身邊呀呀學語的守安,如果離了官人的寵嬖,正值芳齡的本身不知如何安身?思惟再三,週四娘吃緊地去告了大娘。
那幾個婦人平日反麵,現在倒是同病相憐,齊齊擋在丁二孃身前,也不討情,隻哭聲慘痛,說要打便將她們幾人一齊打死。
說罷,進之腳一踢,竟將丁二孃踢倒在地,尚不解氣,又連連踢了數腳。直踢得那丁二孃嚎啕大哭,滾地哀號:“官人你便踢死我去吧,好讓新人進門!”
燕兒樓臨河,偏又不肯規端方矩地立在河堤之上,隻將那粗大健壯的木柱打入河水中,上築樓台。借得一分水勢,那河景更是空曠怡人。城中自誇有幾分文采的郎君們便經常在此以文會友,很有清高高雅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