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謫仙[第1頁/共3頁]
次日用太小食,容娘還是跟夫人去前院偏廳理事。府中管事已在等待,卻有另有一男仆立在一旁。徐夫人驚奇地看了一眼,盧管事忙昂首道:“夫人,這是二爺府中張管事。”
容娘見進之從儀門處扭捏著走出去,心中便有些獵奇,一個男人的腰如何擺的如小娘子般的搖擺?想到此,心中一激靈,忙忙避開。
徐夫人笑道:“自是如此。自明日起,我便叫盧管事照這邊用度,每月送用度疇昔。也好叫弟妹安排一家子餬口。”
容娘非常呆了一呆,方纔想起昨日歸家的二叔,便是盧管事口中的二爺了。不知一大早便派管事來做甚?
公然,徐夫人招手道:“過來見過叔父嬸嬸。”
卻聽夫人道:“不知弟妹是否雇得有廚娘?現在兩處屋子離的甚遠,每日過來未免有些勞累。況守安尚幼,成日馳驅恐著暑熱。”
隻聽夫人問道:“張管事此來,但是那邊差甚物事?”
徐夫人見了,天然活力。恰好老夫人嬌縱,又不好說得,隻將氣忍了,當看不見。
中間一個麵相白淨清秀的婦人拉了容娘與玉孃的手讚道:“好生樣貌。”恰是嬸孃於氏。中間便有仆婦端上見麵禮,給容孃的是一副赤金紅寶石插梳,給玉孃的倒是赤金鑲蓮斑紋的項圈。兩人忙謝過叔嬸。
容娘似懂非懂,然心想畢竟不是甚麼功德。娘夙來講究厚德養心,行事雍容漂亮。現在叔父來歸,已是讓娘幾番變顏了,雖竄改奧妙,然容娘近在身邊,如何不知?看來叔父果非常人。
守惟之胞妹瑾娘隻幼守唯一歲,恰是及笄之年。杏眼彎眉,兄妹描述皆肖似乃父,膚色白淨,見之可親。
徐進之宗子徐守惟,於氏所出,比六郎守禮止小得半歲,卻無守禮老成,嘻嘻笑著喚容娘玉娘。容娘瞧他與叔父、七郎守平倒是一夥兒的,皆邊幅漂亮,表麵圓潤,乃繁華散人是也。此乃腹誹,世人自是不知。
容娘張了張小嘴,不知偌大個叔父為何還要有依有靠?娘難道更無依無靠?
徐夫人亦問到徐守惟的學業,得知守惟亦在臨安就學,聽聞這邊張傳授治學鬆散,頗出了幾個門生,亦有籌算就學。
張管事倒是利落,直言無諱:“二爺並無調派,隻靠舊都帶來些物事過日。臨安事事精貴,這幾年並不餘裕,手中稍無餘錢。”
叔父的聲音透過屏風仍然醇厚動聽:“自南遷以來,因戰禍被迫與孃親離散,日日馳念。現在有幸得伴娘側,方得心安。嫂嫂一人獨撐家業,想必非常辛苦,如有甚調派,必極力承擔。”
這邊幾位小娘子亦向張氏淺笑,張氏會心一笑。容娘卻想,二哥年長六哥兩歲,六哥本年便要了局,如何守惟兄何不也了局考考呢?
夫人略停了停,道:“既然如此,明日叫盧管事喚了人牙子,帶人去那邊。弟妹好歹姑息幾個,且在那邊將餬口購置起來。免得小娘子並小郎君受累。”
這邊眾娘子們一番擁戴。
一時屋子鶯聲燕語,又有老夫人暢懷大笑,周守安小兒嬌聲哭泣,熱烈不凡。六郎守禮七郎守平自縣學返來,又是一番廝見。當晚在老夫人廳堂中擺了三桌,世人共慶團聚。
“小叔可有何籌算?”
容娘聽到,隻覺徐夫人安排非常公道,少了很多費事。心中不由悄悄佩服,直事理家之事亦有很多學問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