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送炭[第2頁/共3頁]

容娘看了一眼，不由笑道：“穿的如許素淨何為，又不出門會客。”

春雨答道：“乳孃叫小娘子自用，她是斷斷不與小娘子同桌的。還說若叫她壞了端方，她便不在這裡，自去彆處尋餬口。”

守平忙答道：“婆婆已然無恙。便是娘，郎中說養著些，莫操心費心，也無妨了。”

容娘心中一陣策畫，不由擔憂：“如果如此，便連家中用度也難以保持啊！何況，若欠人家的錢久了，失了信譽，我們家在清平再不好做人的。”

“……世上一應物事，臨安皆有。城中巷陌縱橫，販子繁華，清幽處竟有專為婦人所辦之邸店……。統統安好？昔日之事不必追悔，妹需信我，來日可期。”

容娘聽了，臉上又是一陣黯然。她眼瞼低垂，手中捧著一盅熱茶，虛虛的霧氣上升，淡淡的消逝在半空。

守平就著辣蘿蔔吃了兩碗飯，容娘又叫小環上茶，不過是鄉間的粗茶老葉，味道澀重的很。守平姑息著吃了兩口茶，便從懷裡取出一包物事，眉毛一挑，笑著推與容娘。

小環扒開被窩，暴露容孃的腦袋，一陣搖擺。容娘不耐煩的打掉小環的手，負氣道：“他又來何為，你打發他走了便是，我一個小娘子家，莫非還能去見他不成？”

秋收冬藏，日子一日冷似一日。夙起，小環便說外頭一層好厚的白霜，須得穿件厚些的夾襖纔是。她遞過一件桃紅色撒花襖，配了白綾百褶裙。

兩人正說話間，外頭大門響動，守門的是莊上的婆子，似是在喚七郎。容娘心中歡暢，丟了碗筷，迎出門去。

春雨已擺好碗筷，容娘便問：“乳孃呢？”

容娘無法，隻得依從。小環幫著清算，又給容娘梳髮，容娘不防，抬眼一瞧，竟是梳的同心髻。容娘怔了一怔，不由得伸手去碰了一碰。昔日守平常常諷刺，說容娘梳的雙螺好似兩個牛角。守禮常常嗬叱守平，至無人處卻輕歎，比及容娘挽髻簪釵之日，竟是如此冗長。容娘聽到，不由便羞紅了臉，心中亂跳。現在守禮的感喟聲如同在耳，然人已遠在臨安。

然他不知，他想感喟便可感喟，想抱怨便可抱怨，連那份擔驚受怕也是來得如此直接，如此簡樸，在容娘看來，實是世上甲等的美事啊！容娘心中澀澀的，手中握緊了剛纔守平交與她的小包，踏實的心方纔有了一絲絲甜美的等候。

守平不美意義的笑了笑，卻也不遮擋，將本身所做之事一一道來。

這卻真是一件費事事！

容娘呆呆的坐了一時，心中似喜似愁，竟有萬千滋味。她收了信，又將守禮言語在心中好好咀嚼回味一番，方慎重收起。窗外暮色漸濃，小環出去點燈，那一星豆火，垂垂暢旺，將屋中那一分冷僻擯除，帶來融融暖意。

守平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自發前程迷茫。

容娘心機急轉，斯須，瞪大眼睛，驚奇的看向守平。她倉猝問道：“七哥，上回你將那十頭水牛全數兜辦，所餘之錢，未幾了啊！哪來的錢去買屋子？”

容娘驚奇的抬開端，烏黑的眼睛裡儘是疑問。

守平板了臉，學守中的經驗人的模樣，偏他性子溫潤，做不來守中嚴肅的模樣，便很有一番畫虎不成的風趣感。容娘不由淺笑，眸中微波明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