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交易[第1頁/共3頁]
容娘倒是忙得很,昌明要結婚,莊上的屋子要憩息安插一番;城北的房廊雖多數賣出,另餘有幾戶,倒是留了要賃出去的。不想這日那賣糧種的成忠又尋了返來,說是托徐府的福,稻種賣儘。現在倒是看中了清平縣這塊處所,欲在此賃了房廊做些買賣。
容娘瞧他神采,不由獵奇,便走近幾步,往案上一瞧。
次日淩晨,張家人發明少了一個婆子,吵吵嚷嚷間,他們找到了地上斷裂的繩索,認定那婆子是懼罪逃竄。畢竟,仆人偷人,若卞家曉得,對她們亦無半分好處。
一戶小院裡。傳來罵責之聲,粗心是隻知用飯。手腳卻不勤奮之類。那婆子約莫是在罵媳婦,甚麼肮臟的話語隻憑罵得出口。那媳婦也不逞強,鋒利的嗓子,回起嘴來又快又敏捷,勝出婆子很多。斯須,那婆子便聲嘶力竭。
此話倒是留了個尾頭,隻等惠娘來接。
大郎抬眼,眼中深幽,不成見底。
大郎看她喜氣洋洋的模樣,遂淺笑點頭。
容娘心中一緊,心道:本來大哥等在此時,還道他忘了呢,恁地狡猾!
那婦人,尖臉猴腮,恰是卞氏。
一應帳本領務,儘皆放下,兩人頭見麵,裁剪縫衣,忙得廢寢忘食。
這幾日,老夫人對容娘不睬不睬,卻與惠娘相處甚歡。任憑甚麼,隻需惠娘說一聲,甚麼簪子適合,哪日便帶上那支簪子;惠娘說春季枯燥,須得吃些梨子甜湯潤潤肺,老夫人便叮囑廚房另煮甜湯,要婢女將容娘奉上的香薷飲傾倒至外頭的水溝裡;老夫人喜惠孃的技術,連連誇獎她做的抹額。又說家中隻要玉娘會些女工,卻不甚精,連守中過壽辰的新衣也無人打理。
正如魚得水間,門外頭媽媽扣了幾下,賠笑喚道:“官人,有人找哩!”
她歎了口氣,道:“當真不能去外頭買一件替代麼?做工比我的要精美不知多少,便當是我做的不就成了麼?”
大郎卻有何事?
小環將針線籃重重的頓在桌上,咬牙恨恨道:“不成!那惠孃的衣裳眼看便可得了,難不成小娘子叫大郎明日穿她做的衣裳麼?如果她今後端的做了大郎的小婦,難道小娘子一開端便被她壓抑了去,豈有此理!老夫人也忒……!”
容娘瞧了瞧鋪在桌上的布料,石青色團斑紋暗紋,不甚花梢,也不素淨,與大郎非常相合。但是,明日便是大哥的壽辰!
小娘子敞亮的眼睛如水波泛動,她欣喜道:“可好,我正愁家中良田少了呢!”說罷,兩手便去拿那田單。
“小娘子,世事無常,你不爭口氣,謹慎他日惠娘搶了你的正頭娘子去!”
容娘白了她一眼,心中固然膈應,卻實不肯堵這一口氣。
院內,一個吊眉吊眼的婆子,肝火沖沖,正執了拇指粗細的棍子抽打著麵前的婦人。那婦人,身子被綁在樹上,不能轉動。隻能將臉扭來扭去,避開那婆子呼呼作響的棍子。她的身上衣裳絲絲縷縷,幾不能遮羞;嘴裡、臉上卻黑乎乎的,不知被那婆子塞了甚麼臟物,兀自淌著汙水。
卞氏的三個婆子被關在張家的牲口棚子裡,恰是關押嬌兒的地點。張炳才恨她們昔日目中無人、為虎作倀,折騰的嬌兒半生不死,便依樣押了她三人,喂她們吃了一回驢糞,直將那幾個吃香喝辣的婆子灌得翻江倒海,嘔吐不止。隻卞家尚將來人,不好將各種手腕回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