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過年[第2頁/共3頁]

目前可累死了劉煥，他跟著老頭一起灑掃門閭，去塵穢、淨庭戶、換門神、掛鐘馗、釘桃符、貼春牌……恰是忙得不亦樂乎。

比及次日朝晨，老頭從夢中醒來，習覺得常地接管了劉渙的“奉侍”，梳洗結束，往家門口一看，但感覺院門上、窗台便、正門處，貼滿了對子。有道是“開門迎春春滿院，昂首見喜喪事多”、“春紅柳發歲更新，爆仗花開燈結綵”，又有“展鴻圖暢旺發財，創大業萬星生輝”一幅，恰是貼在了劉渙的窗戶邊。

“渙兒嬸子，這倒是感激你了，楊三那崽子還冇起來麼？”

乾道六年的臘月走到了絕頂，三十那天，時人稱作“月窮歲儘之日”，又講“除夜”。

“哎喲，渙哥兒，你給他們寫得都是規規整整的好字，怎地給我的儘是鬼畫符，我不要我不要。”

實在他並不曉得這時候的人們有冇有吃餃子的風俗，但其心中思念“故鄉”，那後代千百年的沉澱與傳承，不是在朝夕之間能夠竄改的。

這便是永平，這便是鉛山，便是信州，便是南宋，便是江山如畫……

是夜，早早地吃完了年夜飯。忽聞得響聲震天，村裡孩童一片歡娛，家家戶戶以爆仗鳴響而迎新年。最為短長的要屬永平了，畢竟是州裡集市，火食來往堆積之地，又距縣城鉛山比來，就中更是爆仗、鑼鼓聲、喝彩聲響徹六合，直傳到很遠很遠的處所。

恰是：

“那裡起得來，昨夜像個餓死鬼投胎，一口氣吃了四斤酒，還死在床上呢。”

過年了，過年了，鵝湖村的孩童們細數著爹媽本日籌辦的“硬菜”，逢人便要誇獎一番……

今時此夜，臨安是一個樣，信州是一個樣，永平是一個樣，鵝湖村是一個樣兒，雖有天差地彆，但都沉沁在年關的幸運當中。富朱紫也好，貧賤者也罷，再無半點階層隔閡，共同諦視著新歲的到來，所謂舉國同慶，大略就是這個意義了……

老頭還未讀及，單單看到嫣紅如豔的宣紙，表情已然大好無邊。這些對子雖略顯俗氣，但倒是為逢迎新年新景，倒也無可抉剔了。

但是到了祭奠祖宗的環節，老頭卻支走了劉煥。劉煥心底清楚得很，畢竟他與張老頭，隻不過是兩個孤單的人，在特定的時候碰出火花，大有文人一時躁動的意氣相投……

劉歡惡棍，隻要一碗水端平，皆以正楷仿宋而寫，工工緻整地完成了上百幅對子。頭也暈，手也抖，這但是個耐久練刀法的人，儘然用筆時長也會手感乏力。

劉渙並不想，在這等喜慶的日子中，還要談一些大道無垠的大話。雅俗共賞，纔是餬口的高境地呢。

嗬，他們不過孩童年紀，劉渙成心想躲，又那裡找獲得。

隻要精忠能報國，更無樂土可為家。

吃完了餃子，老頭笑嗬嗬隧道：“都言君子遠庖廚，冇想到你是男兒當女用，真不知是好或是不好了……”

好不輕易送走了一大堆瘟神，他可貴平靜，又被黑娃等儘忠他的死黨吵醒。

天下那麼大，誰不想去看看。隻是很可惜，當孩子長成了少年，長成了青年、中年、老年……有的人，傾其平生，都冇能安身在那“歡娛繁華的處所”，還是守著本身的籬笆房，伴著門口的那顆老槐樹衰老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