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第1頁/共2頁]

媽媽躺到她身邊，像小時候那樣屈起雙腿，為她擋住上麵的冷被窩。卻忘了，女兒已經長大。比她還高了，她再也擋不住了。

“也不怪人家，你弟太不成器，誰跟他也過不下去。”媽媽乾脆著往門邊走去。

“冇事，媽，您去睡吧。”柳雲夕應一聲後，再冇聲響。

柳鬆抬頭躺在床上，呼嚕聲震天，睡得跟豬一樣，剛纔的動靜他一點也不曉得。

“咚咚咚——”柳雲夕把個門敲得山響。

“二十萬！雲夕！他交給病院二十萬，出院時還退了三萬。”媽媽伸出兩個手指，惶急地看著她。

但是睡下不到幾分鐘，媽媽又開口了：“我就說他不是平凡人家的孩子，如何會看上我們如許的人家呢？”

“大夫說給我裝的是入口的機器，一個機子就要十五萬啊！”媽媽有些衝動，指著本身的胸口，又惱又急。

“鞥——嗯——哎——”柳鬆一隻手去抓被子，一隻手撓耳朵，嘴巴含混不清，還不想從睡夢中醒來。

“我來吧，媽，您把腳放我身上。”柳雲夕說。

坐著弟弟的摩托車回到家時，已經快22:00了。

“媽——”她一個回身，“弟婦呢，如何不在家？”

火爐上的火燒得正旺，吊鍋上熱騰騰地往外冒氣，飯桌擺在屋中心，整整齊齊擺著五雙筷子，媽媽遞上了棉鞋：“快把鞋子換下來。”爸爸也提下了鍋，柳柳和柳臻已經站到桌前了，手裡抓著筷子。

“做買賣？”媽媽竟笑了起來，“他還會做買賣？前幾天打賭場裡的人都追到家裡了。”

“等姑姑，姑姑返來有好吃的。”柳臻老練的聲音真叫人喜好。

“我也要。”柳臻叫。

“雲夕啊，你訓了他也冇用，彆嚇著兩個孩子。”媽媽在樓梯口，壓著嗓子叫。

就這一句話，把氛圍凝固了。

她已經出來了。

公然，看著她大口大口地往嘴巴裡送菜，還邊吃邊蹦出“好吃好吃”。一副非常滿足幸運的模樣。爸爸媽媽的臉垂垂伸展得跟春季殘暴的菊花一樣。

“媽——”柳雲夕大呼一聲，人已經坐了起來，“你還給他帶著兩個孩子嗎？把柳柳和柳臻送到他被窩裡，讓他本身帶。”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柳雲夕輕聲應一句。

“他要娶的阿誰女孩，家道必然不錯吧？”媽媽剛強地問，

“二十萬？不是說隻要三萬嗎？如何是二十萬？”柳雲夕也坐了起來。

“柳柳，媽媽呢？”柳雲夕抱起柳柳問。

她一向冇睡，她曉得媽媽會來。用飯的時候。媽媽固然臉上是笑的，但那笑容前麵藏著深深的擔憂與愁苦。

媽媽遊移了一下。就把一雙腳駕到她身上，柳雲夕較著感到媽媽衰老了很多，肥胖了很多。她一個臂彎就能裹住媽媽。

柳雲夕盯著烏黑的門發了一會呆，然後披上一件外套就往樓上衝，還冇到二樓，弟弟響雷一樣的呼嚕聲就隔著門傳過來。

“媽，我跟他分離了，他要跟彆人結婚了。”柳雲夕說，腔調淡淡的，彷彿在說著彆人的事情，跟她一點乾係都冇有。

柳雲夕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她的心又“突突”跳起來，嘴巴張著想問個明白，可啞啞地發不出聲。

不消再問了，也無需再聽了。柳雲夕伸手擦擦媽媽眼角的淚，儘力擠出笑來：“冇事，媽，我還得了，漸漸還，您彆急，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