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知情人（2）[第1頁/共5頁]

他邊說邊笑，渾身功力都撤了，在原地搖搖擺晃。唐鷗的劍極快，傷著的時候並不疼，然罷了入肉兩寸，血汩汩地流了出來。

“甚麼人？”他頓時一驚，“和尚來救人了？”

唐鷗便問他想甚麼好。

沈光亮一驚，昂首看看麵前的棺材，立即排闥跑出去。

這一招出其不料，向來難防。照虛捂著腹上創口，失聲道：“好一招瓜洲橫渡。當日張大俠以這一招切了鑽地鼠的腦袋，徹夜唐少俠隻傷了我油皮，慈悲，慈悲。”

“師叔，你做錯事了。”照虛說。

沈光亮手裡舉著一根蠟燭，蠟油滴了滿手，卻不敢放開。他站在練功房門外，將蠟燭高高舉著，為唐鷗照亮他和練功房之間的空缺空中。

過了好久唐鷗纔將他放開。

才爬了幾尺，麵前便呈現一雙穿戴羅漢鞋的腳。

他確切平生順利，親人朋友和樂安然，家屬富庶繁華，徹夜竟是他第一次親曆摯親之人的滅亡。

所謂“青陽心法就在這裡”，指的是張子橋本身。

該說甚麼好？或者，現在該不該說話？

唐鷗行動極快，輕功又好，他自認聽力絕佳，竟然也避無可避。第一招避不過，兩人的對峙也敏捷有了勝負，照虛似是冇了精力，輕聲道：“殺張大俠的雖是性嚴師叔，但唐少俠說的很對，助惡者，比惡更甚。”

糟糕。貳心頭一動――秋霜劍的第三招瓜洲橫渡，是非常狠辣的殺招。

“我陪你！”沈光亮趕緊說。

“不不不。”沈光亮趕緊擺手，“冇有冇有冇有。”

唐鷗點點頭，出來了。

沈光亮忙給他出謀獻策，說了很多江湖上駭人聽聞的事情。唐鷗似聽非聽，隻跪在火盆前一張張地燒冥紙。

“師叔無需多言，隨我歸去吧。”他從腰間扯出麻繩，哈腰將性嚴的手腳綁了。

他神采極差，氣勢凶惡，和尚們見帶頭的照虛被他傷得渾身是血，一時都不敢擅動。

山間火把搖擺，他看到光腦袋的和尚們呼喝著在草叢與林間亂竄。

“我在這裡等你。”沈光亮說。

和尚們的喊聲他聽得很清楚，趕緊忍著劇痛遲緩挪動，想要移到院子前麵去。

唐鷗把性嚴和照虛都扔在柴房裡分開關著，和沈光亮一起往練功房走去。

冥紙也好、身上的孝衣也好，都是山下跟農夫買的。子蘊峰上不備這些東西，就彷彿張子橋和唐鷗向來也冇有想過，這個年事，這個時候，這座鬱鬱青青的山嶽上，會掛起白燈籠。

他伸手去摸沈光亮額頭，被沈光亮躲了疇昔。

唐鷗很安靜：“走就走了。他們是歸去報信的。隻要性嚴和照虛在，少林寺逃不掉。”

“彆亂晃！”沈光亮抓著個和尚大吼，“若燒到了這兒的一草一木，你佛祖爺爺也救不了你！”

“師父當時候跟我爹說，給他五年，他能教出個頂天登時的好孩子。可惜十年疇昔了，我仍未頂天登時。”唐鷗輕聲道，“十年裡，我隻回過一次家，因為我娘抱病了。每年春節都和師父在山上過，他做都雅但特彆難吃的兔子饅頭，我不想華侈糧食，隻好都吃下去……”

“如何弄死性嚴纔好？”唐鷗如許問沈光亮。

“有點兒發熱，冇事。我行的，你在家裡不要亂跑，看緊那兩個和尚。”沈光亮舉著信衝他揮揮，跑出去了。

唐鷗一把長劍使得呼呼生風，照虛矮身下腰，險險躲過兩招。但下一刻劍尖已經在他右臉劃了一道，鋒利的疼痛令照虛頓時皺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