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曆來如此便是對的麼？[第2頁/共3頁]

大周是楊有田的精力支柱，聽陳初這般評價，不由辯稱道：“這世道向來如此，大周官吏雖說也免不了剝削百姓，但總歸給咱農夫一條活路！比偽齊還是強上很多。”

我又想諸位叔伯們能歇下來，喝喝茶、抱抱孫男娣女，不再整日鑽山躍澗去打獐兔去換那點活命的口糧......”

“哎......”楊有田悠悠歎了一回，或許是當年的波折影象猶新，他意興闌珊道：“這世道豈是你們幾個小子能改得了的？我觀大周早已偶然北伐了......”

“是啊，當時我們是赤腳的。但現下，我們佃了莊子，即便是賃來的，也算有了田產......有了田產，我們也就變成穿鞋的了......穿上了鞋就要適應山下的端方......”

“嗯？”

前幾日，與楊大嬸等人一起做針線活時，貓兒才得知，男人夏季穿長衫為便利出恭，內裡的褻褲竟是開檔的......

“大叔，山上是歡愉。但我想......”陳初轉頭看了眼貓兒，貓兒坐在門檻上，小臉上既是擔憂又是嚴峻，然後才緩緩道：“我想，今後我和貓兒有了孩子，他不會因逃戶的身份被範圍於方寸之間，我想他能去看看這大好國土、花花天下......”

路上，楊震忍不住問出了心中迷惑。

“大郎，你還記得我們頭次進縣城麼？”陳初卻答非所問。

楊有田驚詫望著陳初，楊震也看了過來。

貓兒緩緩歪了身子，把腦袋擱在了陳初的肩膀上。

“既不搬走，那便是要捉我們下大獄了？我們是逃戶，怎能與官差老爺住一處？”

“嗯。我回了。”楊震笑了笑，往家走去，可走到院門處卻又轉頭，嬉笑道：“初哥兒，若你真能讓大夥都過上你說那好日子，我楊震願把命賣與你。”

“哈哈，走了。”

“我方纔是與大叔他們談笑的。”

“我也想......楊大嬸、姚大嬸、吳大嫂另有我家貓兒今後日日有綢緞穿、不必再為收到一匹好布而偷偷哭上一整晚。

對於在山上的餬口，貓兒很對勁，也不太瞭解官人的決定，但她毫不答應旁人碰官人一指頭，楊大叔也不可！

陳初卻笑嗬嗬道：“我為何要搬走？大叔和諸位叔伯給我蓋的新房，我還冇住過癮哩。”

“官人，貓兒也與你談笑幾句吧......”

父子倆一前一後走進濃烈夜色，院內溫馨下來。

我還想讓虎頭、糞妞、小乙、二郎能讀書識字、能日日吃上肉、喝上奶，能長的好身材......

“初哥兒籌辦何時搬走？”公然，楊大叔開口便不客氣道。

陳初坐回長條木凳上。

“初哥兒，好端端怎忽地要去做黑皮狗啊......”

這個位置，既不會靠的太近，以免招來‘男人說事，女子瞎摻雜’的懷疑。

“官人.....”

貓兒隻想官人做貓兒的豪傑，不想官人做天下人的豪傑......”

“嘿，甚的弘願向，不過想多掙些銀錢讓我們好度日罷了。”

不過，外間蟬鳴聒噪，貓兒一向靜不下心來。

“大叔，世道不好我們就去改一個好世道出來。那裡破了，我們就補一補，那裡漏了，我們就堵一堵......當年與大叔一起結社抗金的那些叔伯，不就是為了掙出一個好世道麼？若我們一向躲在山上，我與大郎這代人的兒孫不還得在這壞世道裡刻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