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康複[第2頁/共5頁]

履霜低低道，“那些被打劫了妻女的、被迫欠了大筆貸錢的百姓，也太不幸了些。不如你幫幫他們？好歹讓廷尉聽到這些人的聲音。”

竇憲聞見飯裡熱熱地披髮著花的香氣，問，“這是？”

履霜“噯噯”地製止，不想他行動太快，瞬息間香爐便又燃起另一股捲菸來。她抱怨道，“瞧你乾的功德。先前撒的安神香還冇燃儘呢，這會子就放新香出來，不得串了味道？”轉頭叮嚀竹茹把香爐熄了，拿出去倒掉。

履霜捶了一下床，翻身向內，“本來天就熱，我又不能沐浴。若連風都吹不著，人更加餿了。”

竇憲不悅地嗬叱，“甚麼話。”

竇憲悄悄地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履霜悄悄支起家子，在床櫃上的金絲托盤裡抓了一小把安神香，往近旁的文燕香爐一撒。香爐兩耳上的三龍立時交蟠起來，扭轉著吐出嫋嫋輕煙。

竇憲搖了點頭，“陪你說會子話再走。”

履霜見他神情冷酷，心上激靈靈的，像被潑了一叢冰雪，忙淺笑著說，“我那裡有如許的本領？這是先帝收伏大將耿榮的故事，我現拿出來講嘴罷了。”

竇憲自悔行事孟浪，整張臉都紅透了。但見她低頭絞著衣帶，滿麵飛紅，神情並不憤怒，反而彆見嬌怯，心中垂垂沉定下來，有一種大膽而甜美的歡樂。臉紅地淺笑起來，將麵前茶水一飲而儘。

履霜聞言半支起家子，竇憲忙彎下腰共同，讓她悄悄解開了搭扣。

履霜麵色稍霽，從床頭櫃子上拿了一把扇子扔給他，“那快請。”

水芹笑吟吟地解釋，“這是槐花飯。客歲夏天，女人帶著我們拿竹竿和栲栳打的。淘潔淨，撒上細糖，醃起來，埋在大樹下。明天是第一次拿了出來，拌在飯裡蒸。”說完，給兩人各盛了一碗湯，悄悄退下了。

熱氣襯著香氣，清甜非常。竇憲大口扒了一口飯，“好香！我頭一次曉得這類做法，今後可得讓府裡的廚子學著做做。”

“我卻冇有看過這等事蹟，定是你不知從多麼歪書上看來。”竇憲色彩稍緩，諄諄道，“你可曉得，所謂馭下心術，一旦環節上有了疏漏，便是自縛其身？”見履霜紅著臉低下了頭，他冇有再說。另轉了個話題，道，“爹有冇有和你提及，過陣子你要跟著我去宮裡謝恩？”

睡的太久，他整小我都懶洋洋的，冇有一點力量。躺著發了好一會兒呆，纔想起這是那裡。

那道目光亮亮和順，彷彿能望進貳心底。竇憲感覺胸口微微發緊，連被上熏的八芳草香氣都聞不見了。

履霜半撐起家子，“你如何坐那麼遠？”

“把窗戶開開，總如許悶著，我氣都喘不上了。”履霜半靠在軟枕上，蹙眉說。

竇憲笑道，“傻孩子。你忘了我們的身份。我要在軍中安身，可不能去瞎招惹那些公子哥。”

“我新封了列將軍之職，按理第二日便要進宮謝恩的。怎料聖上傳下話來講不急，等你傷好了，一起去。我想著，畢竟劉恭造了這麼大一個孽。聖上身為君父，於情於理都得對你安撫幾句。彆怕，到那天你跟著我，走個過場便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