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憂愁暗恨[第2頁/共4頁]
但是竹茹卻想起她從行宮回府的那一天,衣裙上那一道血痕。
履霜聽她提及竇憲,心中漸覺溫軟。
這句話像刀劍一樣刺入成息侯內心。他痛苦地用手按住胸口,過了好久才氣開口,“我冇有。厥後你母親醒了。曉得你姐姐的事,甚麼也冇說。一向到了第二天賦終究說一句:阿誰孩子福分很好,不消長大後受人冷眼,能夠就如許去了...又過了不到半年,你大哥也歸天了...我抱著你母親安撫,說將來再不要孩子了。大不了,去我弟弟那兒過繼。她低著頭,一句話也冇說。”
成息侯不接,隻是誠心道,“以是霜兒,你肚腹裡的孩子毫不能留。不能再有一個你母親了...憲兒將來也不該像我一樣...霜兒,聽爹的話,一碗藥下去,明天一早醒來,甚麼費事都不會再有。”
偶然又是大哥和大姐。她從冇見過他們,但那一男一女兩個嬰兒卻老是進入她的夢境。男嬰眼神定定的,泛著癡意。嘴角傾斜,不竭地流著涎水。女嬰渾身青紫,渾身是血被裹在繈褓裡,冇有一絲聲音。履霜見到他們,駭極了,在夢裡不竭地奔馳、抽泣、尖叫,讓他們走開,但那兩個嬰兒始終緊緊跟著她。她被絆了一跤,跌到地上。那兩張嬰兒的詭異的臉更加近了。幾近貼在她臉上。可俄然地,又變了一種樣貌:新月一樣的長眉長眼,微微上翹、彷彿在對勁淺笑的嘴唇。清楚是竇憲和她的孩子!
她驚駭本身會走母親的老路。
展開眼,發明馬車悄悄地停著,外頭黑漆漆的冇有一點亮光,隻要馬車內擱著一個天藍色的小小琉璃燈――那是她客歲剛來竇府時,花燈節上與竇憲猜謎一同得來的。
竹茹抬開端,當真地說,“女人這幾個月又是舟車勞累、又是心境不寧的,若肚裡的孩子是個文弱的女孩兒,恐怕早就不保了。以是這孩子啊依奴婢看必然是個男孩兒,將來像二公子一樣,要做武將的。”
履霜想起前陣子去壽春侯府時也是如許。當時隻覺得他是待她親熱有恩的養父。而如當代事情遷,竟成瞭如許。心頭更酸,對他說話的神情誠心了很多,“不要了。”把衣服遞給他,“您年紀大了,重視保暖,細心彆受涼。”
成息侯大震,但到底嘴唇抖抖索索了半天,也冇有說出一句話來。
竹茹點頭,“皮外傷罷了。幾日不沾水天然的就會好。倒是女人。”她緩緩地舒了一口氣,“侯爺到底是承諾了,女人還算有驚無險。隻等著二公子返來,便能一家團聚啦。”
履霜定定地看著他,第一次倔強地說,“你說我是你的女兒。那麼你看,我長大到現在,不也是好好的麼?可見遠親連絡,不必然就生出有題目的孩子。”
她的語氣很歡樂,可履霜實在冇法感同身受。
“...小公子是個固執的孩子呢。”竹茹說。
見一起行來,冇多少奴婢,履霜略有些驚奇,成息侯解釋,“人越多,是非越多。以是除了竹茹,我隻留了四個丫環在這裡服侍你。不過放心,莊子上是有侍衛在的,毫不會出甚麼不對。”引著她去了房裡。
履霜聽他說四年,那便是竇憲一歲不到的時候了。胸口湧上氣團,微微嘲笑道,“阿誰時候你已經娶了長公主、生下竇憲了吧?我娘又如何會再情願同你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