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菱兒[第1頁/共2頁]

劉宋氏這輩子從未遇過這般烈性的，此時被嚇得轉動不得，嘴也似被漿糊糊住了般，一個字也呼不出。

綠鶯閉上眼，嘴角掛著甜笑，模糊想起幼時的日子，當時候娘還在呢，一家子其樂融融，多好啊......

常日不上鎖的地兒，恰好今兒上鎖？想想便曉得是誰的手筆。綠鶯搖點頭，滿麵淒惶，“太太讓我嫁個肮臟人，嫁了，就是個死。”

嘻嘻一笑，她喜滋滋昂首喚道：“菱兒妹......朱、朱員外？”

“我要說的乃是那忠勇侯的二子馮大人。這馮大人啊，當年但是汴京數一數二的俊美之人，弱冠之年便隨老侯爺上陣殺敵，平了羥薑族亂後回朝，被皇上親封從五品‘武義大將軍’，現在已然是正四品的右僉都禦史啦。”

綠鶯一喜，吃緊抓住她手，仰臉問道：“甚麼？”

綠鶯先時憑著一股意氣，可待那香爐真要砸下去時，她忽地想到，殺人是要償命的啊。這一滯的工夫，劉宋氏也回過神來，心內不住嘲笑。哼，就不信你個賤蹄子還真敢一命換一命。

菱兒覺得她不信，焦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姐姐聽我細細道來。那俏郎君啊，麵如冠玉貌比潘安，雖是坐在頓時，也能打量出，是個昂藏魁偉的高大之人呢。”

待翻開包著的帕子，竟暴露個明白饅頭來。

她冷不丁衝到綠鶯跟前，頭朝前一頂，竟是往那香爐湊去。手點著自個兒腦瓜兒門，她嚷道：“砸啊！朝這砸！我劉宋氏今兒就算死了，這輩子亦未白活。貧民富人都見過，貧困日子繁華日子亦過過。你呢？十五的年紀殺人償命進法場，唾沫星子爛菜葉子臭雞蛋皮子兜頭砸，看看咱倆誰慘！”

“姐姐餓壞了罷？快吃，雖冷了些，可總能充充饑。”

菱兒將指頭放嘴邊比了比表示她噤聲，“姐姐小著聲些，莫要讓劉太太聞聲，我但是偷偷來的。”說著，疇前襟裡取出一物事。

她無法笑笑，mm真是胡塗，讓她繡荷包卻冇奉告她繡甚麼花腔子的。正籌算去問問菱兒，方立起家，便聞聲排闥的聲響。她一樂，想必這就是好姐妹間的心有靈犀了。

待到醒來時，已是酉時末端。她眨眨眼坐起家，捂著被餓得生疼的肚子，她慘笑，不吃也好，餓死落個明淨。

綠鶯遞她盞茶，菱兒恰好口渴，“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

想必又是太太來了，是還冇唾罵夠？麵無神采地抬開端，綠鶯有些不測。

腳步踏實地回了她住的後罩房，綠鶯將門緊緊闔上。轉過身踉蹌了幾步來到床邊，猛撲在上頭嗚嗚哭了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劉太太在飯食上苛待她時，她靠著菱兒賙濟，倒也過得還算安靜。

所謂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瞧著伸過來的嫩白小手，綠鶯心內震驚。這菱兒年方一十二，常日與她爹孃的性子都是極馴良。

她手舞足蹈，說得惹人入勝，可綠鶯還是興趣缺缺，她們如許的人與那些貴胄有著雲泥之彆，他們生得妍媸與她又有何乾係呢？

她雖因貧苦生得身板肥胖麵饑黃，可麵貌卻甚是調皮聰明，此時更是一副與有榮焉的天真模樣，綠鶯心內垂憐。笑了笑，拉起菱兒的手與她挨坐於榻上，“你是個良善的，今後咱倆就做姐妹罷。有福共享，有難同當。”

想讓綠鶯歡愉些，菱兒講起了今兒的見聞，“女人可知那忠勇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