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1頁/共4頁]

“婆婆方纔不是還說......”

抬起手，表示她稍安勿躁，楊婆婆一臉寂靜：“可這不是脆弱，不是寒微，更不是委曲。”

楊婆婆慎重地點了點頭，接著又問：“哦。那誰又比你家老爺崇高啊？”

可也隻是盤桓了那麼一瞬，便搖點頭，靠著搖擺的船壁，動亂間，她果斷道：“不，好不輕易出來了，我要過安閒的日子，不要委曲責備，不要寒微脆弱。”

說了這麼多，綠鶯才曉得，這婆婆本來另有這些豐富而又奇特的人生經曆，端的是讓她感覺風趣又別緻。不過，楊婆婆方纔的俄然變臉，真的是將她嚇了一大跳。

“老爺，太太，大姑奶奶，另有大姑奶奶家的小蜜斯，都比我貴重。”綠鶯掰動手指頭冷靜數了數，這些還隻是馮府的，侯府、汴京的統統權貴，哪家的人不比她貴重？

這時，她見楊婆婆搖點頭：“不是，皇上也不是最大的，另有人能將他比下去。”

“籲――”

麵對著楊婆婆，她撇開臉，有些自嘲地輕聲道：“婆婆問得好生奇特，我出身寒微，現在也不過是個比下人崇高不了多少、服侍爺們的玩意兒罷了，哪還能理直氣壯、以此為榮地大聲呼喊出來。”

楊婆婆說完，綠鶯才恍然大悟。

楊婆婆見她腦門都糾結成了個疙瘩，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兒，樂道：“是玉皇大帝。他下凡了，皇上不還得給他施禮？”

綠鶯攢起眉頭想了想，忽地眼睛一亮，婆婆說的是殯天的皇太後孃娘？

綠鶯瞠目結舌，這是......易容？

楊婆婆嘿嘿一笑，咧著嘴很有些滑頭：“有備無患嘛，不然事光臨頭，就抓瞎了。”頓了頓，她眼裡含著瞭然，似笑非笑地望著綠鶯道：“你那路引，不就是假的麼？”

楊婆婆說到這裡，話裡開端模糊帶著指責：“你卻將過日子當作委曲，將小妾的身份當作難以開口的負累。你必然心傷為何不能嫁為人.妻，可你不知的是，覺得嫁到人家家裡做正房，就不消服侍婆母了麼？一樣都是服侍人，又有甚麼分歧呢。因著身份，你要將無數人敬著、供著，你感覺本身寒微，可你換著想一想，對待父母、對待長輩，就不消做小伏低了？”

楊婆婆停開口，見綠鶯如有所思，暗自點頭，心道她公然聽出來了，便悄悄等著，等她消食，等她體悟。

楊婆婆扯著她的手，“彆人能瞧不起你，我們也不能擺佈旁人的設法，但你本身卻不能瞧不起本身，仍然要挺直腰板做人。你方纔說勉強責備、寒微脆弱？”

綠鶯一笑，理所當然道：“當然是皇上了，另有皇後孃娘。他們是這世上最高貴的人了。”

綠鶯頓時恍然，抿嘴笑笑，可這些又與她何乾呢。這時，又聽到楊婆婆娓娓道來：“人間萬物，各司其職。女媧造人時，實在也冇想著凹凸貴賤。誰也不比誰貴，誰更不比誰賤。那人間為何卻又分出了貴賤呢？不過是比出來的罷了，誰都感覺本身高人一等，誰都想將旁人踩在腳下。”

“這是端方。買東西要給錢，賣東西要繳稅，我們見到官兒要施禮，你家老爺，見到更大的官兒，是不是也得施禮？他也會感覺本身卑賤麼？我們朝的統統官兒，見皇上都得施禮，莫非他們也會自大？便如我，為了儲存，為了銀錢，也得去討謀生、服侍人，這都是端方。我們都一樣，都是為了過日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