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頁/共3頁]
見這炮仗跟惡犬似的瞪她,綠鶯也不臉大就坐,就這麼站著朝他說了兩句話:“那金瘡藥不是金瘡藥,而是阿芙蓉,有毒上癮刮骨削肉,光陰久了,會喪命。”
“你......你說她是不是白眼狼,是不是對我不住,是......是不是該打?不打......是不是明兒就上房揭瓦了?”
頓了頓,她這才上前,扶著他進了閣房,入了床榻。
馮佟氏的臉一半被簷下的燈籠照著,一半隱在黑暗中,饒是如此,宋嬤嬤也能感受得出,她臉上的青一陣白一陣,憤怒之氣彷彿也跟大風似的在臉皮底下轉動。心道可莫要吵起來啊,跟個醉鬼哪有事理可講,太太可要穩住啊。
光祿寺卿確是個好缺兒,掌管朝廷祭享、筵席及宮中膳羞。說白了,就是常日管皇上及宮內各位主子的吃喝,大祭時籌辦上供應先人的祭品,年節大宴時賣力來賓的吃食酒水。總之,安逸得很。
馮元雖是喝得顛三倒四,可腦中仍有一絲執念不明,撐起了滿嘴酒醉後的胡言亂語。
此人到底懂不懂禮啊,如何敞著脖領啊,衣衫不整的,對著本身這個外人,還是個女子,也忒失禮了。
喝著鮮香四溢的狀元紅,如何就跟蘿蔔泡的水似的,冇滋冇味。馮元一杯一杯全灌了肚,對各方敬酒,來者不拒。席上的大人們,個個麵麵相覷,奇特著這冰臉王,今兒如何這麼好說話嘞,不但冇端著臉,反而還笑嗬嗬的,端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過想想也對,人家升職了嘛,是得樂嗬。
望著床上溫馨地閉著眼的馮元,臉頰紅暈,呼吸聲因著酒熱氣,也比常日大些,反而為他增加了多少親熱。冷不丁一瞧麵上表麵,褐色如起伏的山巒,可彷彿像是清減了,也不知是不是馮佟氏的錯覺,畢竟如這般靠近的時候,太少了,寥寥可數。
宋嬤嬤樂得眼睛眯成一條線,顛顛兒地出了房門。
少了一頭支撐,那一頭扶著的小廝也冇推測太太會俄然放手,馮元頓時一個趔趄,好懸冇倒插蔥一樣一頭紮進土裡,馮佟氏在一旁冷靜張望著,嘲笑一聲,內心一陣解氣。
馮佟氏恨恨地瞪著無防備的馮元,他罵那狐狸精是白眼狼她歡暢,可這又氣又無法,跟對待肇事的寶貝一樣冇體例的嘴臉,是做給誰看?那李氏出逃四日,他麵上不露甚麼,喝醉了結還念念不忘的,純屬犯賤!哼,對府裡說甚麼李姨娘去鄉間探親了,過幾日就返來,騙鬼呢!府裡小廝被派出去大半,莫非是去種樹啊。
答?答個屁!
想了這一大圈,馮佟氏的心頓時又軟下來,方纔在院子裡的不悅憤激,也臨時煙消雲散了。伸脫手,悄悄探疇昔,覆在了那胸膛上。
若真的瘦了,該是比來有甚麼煩苦衷罷。她不肯往那人身上扯,畢竟戔戔一個小妾罷了,值當甚麼呢,還能讓老爺起那“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蕉萃”的矯情心機?嗬,的確笑死人了。約莫是比來官職變動,應酬得太多了,老爺本就不是個愛與人攀扯交友的追求之士。
他也確切去了。跟督察院同事過的人,吃了個拆夥飯。又與即將入職的光祿寺將來部屬們,吃了個拂塵席。席間推杯置盞,好不熱烈。一個個或戀慕或眼紅,湊趣巴結的目光,讓他煩不堪防。可他就是要歡暢著,這裡多熱烈啊,比家好,家裡冷僻著呢。今兒啊,要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