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第2頁/共6頁]

綿綿的香氣從湘簾裡傳出來，書湘不敢抬眼，遙遙朝裡頭人作禮，“書湘給皇後孃娘存候。”

他意有所指說著，書湘看著他的笑容，內心突的一跳，幸而她定的下心來，也學起彆人插科譏笑那一套，“公公說的是，您瞧我這不是剛來麼，才我站在宮門口就想著必然要給皇後孃娘存候呢，娘娘對我照顧有加，我就是不見我親阿姨也不好健忘娘孃的恩德不是。”

皇後端坐在黑漆鋪猩猩紅坐墊的扶手椅上，手上托著一盞茶，她一手捏著茶蓋兒，撅唇悄悄吹著，精美的麵龐氤氳在茶霧後。

爹爹是文質彬彬的姣美爹爹，即便是用飯那也是斯文文雅的，他拿著瓷白的湯勺舀了舀碗裡糯香的粥，神采淡得比如一陣清風，開口是迷惑的聲氣，“女兒？”

秦寺人將書湘送到寧坤宮外甬道絕頂。

真不知有甚麼可謝的，赫梓言那傢夥——

她可不以為這是功德，皇後孃娘一準兒是在相看太子妃呢，可因大太太和薛貴妃是親姊妹，這裡頭乾係近，一旦奪嫡的事情鬨起來，全部國公府和薛家不都站在薛貴妃背麵，如此一來，三mm如何好和太子有牽搭？

大老爺拿湯勺在碗的邊沿“鐺鐺”敲了兩下，打量著恨不能將腦袋埋進脖子裡的兒子一眼，打趣似得口氣道：“你瞧我們湘哥兒，生得這唇紅齒白模樣，倒活像個女孩兒家似的。這冷不丁一錯眼，還真是雌雄難辨。”

進了薛貴妃的寢宮，宮人領了她們進入偏殿裡。

大老爺慢條斯理吃一口粥，漸漸咀嚼著，他該當是想到了甚麼，微蹙了蹙眉頭道：“女兒已是夠多的了，太太還想要個女兒麼？”

數步以外一條熟諳的身影躍進視線，他笑得儘情，跟著個臉模樣姣美的小宮女不知在說甚麼。

這裡說的殿下指的是太子，書湘可不敢在背後說太子殿下的不是，誰讓人家是太子呢，不出不測就是將來的儲君，她一個女扮男裝連爺們兒都不是的小女子，可不敢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上趕著抨擊人家。

她內心說不出的滋味，有多久冇這麼著了？

湘簾邊上一左一右兩個小宮女忙打起簾子，秦寺人侍立在外頭，書湘抬步緩緩地走出來，在正中的位置上站定。

——皇後孃娘和她父親是，舊識？

看著書湘從安閒容坐下，眉宇間那份神態當真令她感念，她一個不慎呢喃出聲，夢話似的道：“你這眉眼，同你父親真是很類似… …”

書湘現在瞧著赫梓言哪兒哪兒都不紮眼，就連他精於作畫的長處她也覺著是旁人代的筆。她在原地立足望了一會子，天曉得赫梓言說了甚麼，引得那宮人瞧他一眼饋送輕柔一笑。

書湘看著大太太問管事們話，高低眼皮難分難捨直打鬥，強撐著精力比及結束了，大太太進屋裡換了身衣裳，上頭是青緞子珍珠扣對襟旋裳，下頭是暗色的裙子，頭上按部就班梳著髮髻，一隻碧璽雕花簪斜裡插|出來，簡樸又貴氣。

大太太時不時總將些掌家理事的層次梳理給女兒曉得，她統共這麼一個女兒，又感覺對她不住，是以才總惦記取把該教她的教她，起碼女兒將來到了夫家能比現下通透精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