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第2頁/共3頁]

書湘側了側頭，腮邊落下一縷髮絲，小巧的耳垂在日光下瑩白玉潤，她伸出五指在他跟前晃了晃，“表兄？我在同你說話呢。”

書湘看了看母親和外祖母，道了聲“是”，回身到了外間同鄭媽媽一道出了門。又到偏院裡重新換上男裝，到底是打小穿風俗了的裝束，書湘輕鬆地噓出一口氣，叮嚀鄭媽媽自去，本身則出了偏院閒閒沿著青石子鋪就的甬道走了起來。

他不信。

薛芙升卻驀地笑了，苗條的手指從寬袖裡暴露來，自她衣領處拈出幾朵花瓣。“如此便好了。”他垂下眼瞼看著她道。

大太太眼眶一熱，幾近要落下淚來，薛母瞧了大太太一眼，才導致她收住情感，隻是一眼不錯地把書湘看著。這是她頭一回見女兒做女兒家的打扮，瞧著是身姿纖細嫋娜的，又比平常的女子略高一些，臉模樣兒望之實在的叫人冷傲。

“四表兄！”書湘又驚又喜，起家相迎，隨口問道：“表兄安曉得我在這裡的？”

倒是聽聞湘兒本日是要來的，薛芙升想著，推開正屋的門。屋裡光芒較著暗了下去，他環顧一圈，走至屏風後，竟見著那背麵整齊疊放著一套男式袍子，發冠和靴子等物事。且略覺眼熟。

俄而，他盯住那雙小巧的玄色鑲金邊的靴子，一雙眸子驚奇不定，眼底深處捲起一層波瀾。

石子路前頭是個四角亭，裡頭擺著石桌石椅，書湘走出來坐著，一手支頤，亭子外桃花花瓣漫天飛舞如夢似幻，她愣愣望著，腦海裡卻放胡想著苦衷。

薛芙升走出屋子，他再次閉上眼回想著那張隔著層疊花枝瞧見的麵龐，那張酷似表弟湘兒的臉。

“湘兒給老太太存候… …”書湘微微抬開端，她能感遭到麵前外祖母和母親過分炙熱的視野，母親如何想的她是清楚的。但是外祖母，書湘隻覺無言以對。

“湘兒本日來了結怎不來瞧我？”

書湘還是頭一遭兒穿裙子，她走得很有些謹慎翼翼的，直到呈現在薛母和大太太跟前還是有幾分縮手縮腳的放不開，就彷彿她穿上身上這女裝她便不是她了。

正待起家，誰知表兄卻先一步繞過石桌立在她前頭，頎長的身子大樹普通遮住光芒，一言不發把她瞧著。他眸子裡的亮光亮明滅滅，一霎那間閃過的情感她尚來不及捕獲便歸於安靜。

熟諳暖和的聲線自桃花林中傳出，書湘凝眸望疇昔，烏黑無神的眸子驀地間如同一盞點亮了的燈變得湛然。

她內心是有苦衷的，幸虧大太太那邊有了薛母幫著出主張，大太太有了脊梁骨，書湘也放鬆很多。

書湘點頭晃腦道：“父親說了，在學裡上學理應比我在家裡上學有氛圍，故此一向是在書院裡的。”

當真論起來，她和大太太可不就是騙了老太太這麼多年麼，書湘汗顏，很快就低頭瞧著本身裙襬下繡花鞋暴露的頂頭處。

薛芙升想了想，在石凳上坐下。他坐在書湘劈麵，拿眼瞧著表弟亮晶晶的眸子。

薛芙升撂開書，拂花分柳一起走到院中，陽光恰好，正屋西廂的窗開了半截。他信步走疇昔，按說這處小院平常是無人來的，且家中無端怎會有如此一個與表弟類似的女子？

“現在還在學裡讀書，亦或請了先生在家裡上學？”頑笑了兩句，薛芙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