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蜀州行·小蟲[第1頁/共2頁]

式神們守在他身邊，大氣都不敢喘。但他們也忿忿難平，這個村莊的妖怪們如何樣，早些年跟著玄煌的式神老是提起。

“他們的搬運和洗濯，就由你們來了。”玄煌吸著鼻子叮嚀此中幾個紙人，待它們分開，又把東西挨個分給剩下的。

“陸生，對不起。我來晚了。”他端了水，打濕隨身照顧的布條給陸生擦洗。

玄煌委實不忍心讓她重新回想那場切身經曆的殘殺，對一個不敷百歲的小妖來講，太殘暴了。

從屍體的狀況來看，他的滅亡並未超越兩天。慚愧和自責波折般瘋長，將玄煌的心紮得襤褸不堪。

玄煌刹時心如擂鼓，在這個村莊，他是聽過彆的妖喚誰為林姐姐的。陸生最後撿返來的林鷺，就被孩子們稱為林姐姐！

他記得前次見她還是粉白圓潤的臉，頭上一邊紮一個圓髻，用桃紅色穗子綁著，桃紅的裙裾遮住一雙蹼未退儘的腳，敬愛得像是畫上跳下來的人兒。

她情感穩定些後，雲鶴想上前提問，卻被玄煌用眼神製止。他叫善廚的式神做了和緩的肉粥端過來，親手餵給小蟲吃。

“小蟲。”他喚了小女人的名字，卻又不曉得這話該如何接下去。

可惜，這世上最慘白有力的詞就是“如果”。

“是。”雲鶴和其他幾個式神回聲消逝。

“彆殺我！彆殺我……彆——”小蟲俄然驚叫起來，腿腳亂蹬，雙手像在推拒可駭的怪物。

邊上的雲鶴張了張嘴，終究還是甚麼都冇說。

屋子裡的一人數妖一愣，林姐姐？

式神們帶回的動靜很分歧，是方士所為，看範圍和陳跡，幾近都是驅魔師乾的。

不過，玄煌發明這些死去的妖怪屍體中並冇有陸生最後撿來的獬豸。

實在想不通在有驅魔師的環境下，村莊還會被搏鬥成這個模樣。

玄煌輕撫著小蟲的後背，眼中水光儘顯，但他還是笑著，一聲聲輕喚她的名字安撫：“玄哥哥在這裡，小蟲不怕，不怕。”

豈料小蟲癟著嘴點頭，小手死死拽緊玄煌身前的衣衫：“是林姐姐……”

式神們挨家挨戶翻開門尋覓，可除了屍體和被粉碎的器物，尋不到半點生命的氣味。這個村莊，也死了。

“林姐姐親身來抓我，我被嚇昏了，慌不擇路掉進井裡，我不想死，我驚駭，玄哥哥……”她又哭起來，無助的窩在他懷裡。

林鷺來源不明，不會就是太一樓的妖怪吧？！

葬完最後一具屍體，已經是翌日晌午。村莊被搬空，這邊地上卻密密麻麻滿是新墳，“熱烈”得讓民氣酸。

他帶著這些紙人挖坑，又拆了屋子的木板做成簡易棺材將妖怪們全數裝殮入土。

小蟲把臉埋在玄煌身前的衣服裡，聲音帶著刺民氣肺的哭腔。

“她昏在井中的水底，死去的妖怪墜入井裡，想是血腥氣把她罩住，叫她逃過一劫。”雲鶴把昏倒的小女人抱在懷裡，她身上裹著他的衣衫。

緩了好一陣，說話才利索。隻是她說話的時候，身子還在顫栗，需求窩在玄煌懷中才氣有安然感。

小女人約莫五六歲模樣，麵色白裡泛青，雙頰肥胖，眼睛下方的皮膚透著墨青。就連心跳都很微小。

他重新為陸生穿好潔淨衣衫，撕下紅色潔淨的布將他的臉蓋上。摸出符紙，在傍晚裡念訣附靈。

她躺在玄煌懷裡，像張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