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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女帝師(全集) - 第119章 女帝師二(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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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女帝師二(48)[第1頁/共5頁]

韓複受刑,是皇後暗中授意當時的掖庭右丞喬致所為。這一番冠冕堂皇的說辭,倒是陷皇後於不義了。熙平長公主若瞥見現在天子嫌惡的蹙眉,必然歡樂不儘。

我將垂至額前的長髮綰到耳後,生硬的指尖觸碰到滾燙的右耳,心中更加沉著腐敗:“臣女已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怕賜死麼?”

我忙道:“穎嬪娘娘是有功之人,還請陛下不要指責她。”

我笑意轉冷,一字一頓道:“曾子曰:戒之戒之,出乎爾者,反乎爾也。[85]”

我低低道:“陛下不見怪臣女,臣女纔敢說。”

我揭開錦被,滑下榻來,伏地不起。天子蹙眉道:“這是何意?”

但是她呢?翟恩仙死了,小蝦兒死了,韓複死了,紅芯死了。她的話,我該不該放在心上?

臉上淚痕猶在,芳馨卻問都不問。她冷靜擰了一把熱巾給我,我亦若無其事地拭去淚跡,放心用膳。

我隻得道:“群臣不過是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蠻夷誌態,不與華同’,宜‘還其本域,慰彼羈旅懷土之思,釋我中原纖介之憂’[82]。因為晉武帝不聽,結果有五胡亂華的慘事。或又有人說,當包容外族,以示天恩。昔日五胡亂華,是因賈後當權,引致八王之亂,朝廷偏安,胡人方敢釁鼓南下。現在朝政腐敗,兵力強大,恰是恩納兼併的好機會。”

乍離炎熱得惱人的湯婆子,全部腳背貼在又硬又冷的磚地上,一時透不過氣來。天子親身扶我起家:“還是躺著吧。朕順路過來看看你在做甚麼。你家常的模樣很好,比正襟端坐的模樣好。”

天子一怔:“你毫不會如——”他俄然停下,將半個“此”字吞入腹中。“必諾之言,不敷信也”[84],帝王也不例外。

天子也不覺得忤,自但是然將左手支在小幾上,溫言道:“無妨。能如許無所事事地坐一會兒已經很好,就像疇前在遇喬宮那樣。”

我忙道:“朝政大事,臣女不敢擅言。”

我低頭道:“臣女不敢。”

天子笑道:“這是太後的舊話了。正因她打理後宮辛苦,又有這點聰明,有些事情朕就冇有與她實際。比如她明天淩晨私行拿了一副妃位的儀仗出來,朕本能夠治她的罪,想想也便罷了。”

我獵奇道:“上一次陛下說要擴建白雲庵,穎嬪娘娘不是支了一個放紙鈔的體例麼?”

天子笑道:“如此說來,朕當將他們滅儘了方能一了百了。”

我拭去眼角的淚滴,清薄的淚水沁在指縫中,刹時被炭火烤乾:“我為甚麼要哭?”

天子用曾娥之事誣告慎妃累死未出世的皇子,豈知厥後紫菡腹中真正的皇子卻被本身累死。這焉知不是報應?

天子一怔,撫額半晌,恍然道:“彷彿是有一小我說了些彆的意義。但朕記不清楚了,也不知是廷議時說的,還是上書說的。”說罷又笑,“旁人說甚麼,何必理睬,你隻說你的。”

天子悄悄飲茶,卻不說話,一時候隻聞茶盞叮叮的輕響。很久,我訕訕道:“臣女彷彿聽簡公公說過,陛下並不愛飲碧螺春。”

君王的歉意簡樸而草率,我卻幾乎賠上了本身的性命。但是千千萬萬的性命,亦不過換來一紙不到千字的罪己詔。如此說來,我的恩遇得天獨厚。

天子點頭道:“約莫是這個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