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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女帝師(全集) - 第250章 女帝師四(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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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女帝師四(44)[第1頁/共5頁]

河灘上是白茫茫一片,一腳踩下去,數寸深的足跡。遠處一線淺翠泛紅的鬆柏,分裂了青白的天和灰白的河水。天子親身撐著一把牙黃色繪竹枝油紙傘,與我並肩沿著彌河東岸緩緩向南而行。不一時,雪花在傘上落了厚厚一層,遮擋了半透的天光。他右手一抖,雪花順紋理滑落,都落在我的肩頭和我低垂的風帽中。

天子伸手拂去肩頭的雪花,暴露內裡青灰色的長袍。他的笑意乾冷而安好,像那片耗費在暖和火焰中的枯蝶書簽:“是病了一場,不過已經好了。內裡雪景恰好,你既然要出門,就和朕去河邊逛逛。”

天子發笑:“也罷。那朕問你,若論私心,你想不想?”

綠萼道:“銀杏mm就會說歪話,勾起女人的冷言冷語。侯爺好好娶個縣主,倒像成了好事似的。”不待銀杏開口辯論,她又抱怨我,“女人也是,新年也不回京與老夫人團聚,難怪老夫人有怨氣。奴婢讀著都心傷。”

有高曜谘詢在先,天子的這一問似是順理成章。我笑道:“陛下在問微臣麼?”

我謹慎翼翼地探著雪下的石塊,感喟道:“微臣是罪人,離京之時,就想著要在此終老。微臣怎敢與陛下負氣?”

我震驚不已。年餘未見,他竟病成這般模樣。我漸漸走上前,屈膝行了一禮,一時竟不知說甚麼。好一會兒才淡淡問道:“陛下是從泰山來的麼?”

天子道:“朕本來是想讓弘陽郡王監國的,隨朕出征的主張是你給他出的吧?”

我笑道:“一日在榻上,如何胡思亂想都無妨,一旦好轉,還是還是歸去做一名明君。”

天子笑道:“都說劈麵無君臣,提及話來,還是像個夫子。”

銀杏低頭道:“奴婢隻是盼望女人能過得歡暢。”

“羌人因時,占有沙、瓜、肅、甘、涼、會、靈七州,擅化名器,積年永久。懷惡不悛,尋事侵軼,背言負信,竊邑藏奸。既禍盈惡稔,眾叛親離,不有一戎,何故大定。朕當親禦六師,恭行天罰。庶憑祖宗之靈,潛資將士之力,風馳九有,電掃八紘。可分命眾軍,指期進發。

天子道:“你倒不想晅兒做太子麼?”

天子道:“不錯。朕在問你。”

銀杏道:“我瞧綠萼姐姐是本身想回京了吧。”

我心頭稍安,低頭道:“是。”

綠萼問道:“陛下為何要將縣主賜婚於少爺?”

天子笑道:“很不幸吧?”

綠萼覺得她在泛酸,向我伸了伸舌頭。我笑道:“銀杏這話說得很對。娶了公主又如何?誰也不能代誰活一遭,都得本身來。”

銀杏道:“女人彆嫌奴婢多口,奴婢還是感覺女人回京去比較好。”

天子笑歎:“罷了。若不是他冒死進諫,朕也不能來泰山封禪。朕隻是怕他即位後,會虐待逆黨。”

我悠然望遠,將手伸出傘下。雪花清冷,一片片沁入掌心,握緊了,是潮濕的虛冷:“若論私心,微臣曾是弘陽郡王殿下的侍讀,伴隨殿下的日子遠勝於四皇子。”

我卻笑不出來。怔怔看了半晌,我歎道:“陛下病了。”

我笑道:“你很想我回京?”

鹹平十九年三月,天子親征。詔曰:

我笑道:“為甚麼?”

我換了一身粉紅色小襖,繫了一條紅色長裙,銀杏尋了一襲深青色大毛大氅出來披在我肩上。綠萼先去開門。我正要出門,銀杏又尋了一枚青玉環為我係在腰間,笑道:“正月裡出去,女人要打扮得都雅些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