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女帝師四(52)[第1頁/共5頁]
玉樞一麵歪著身子支頤含笑,一麵拿布老虎換壽陽懷中的小兔,壽陽卻抱緊了不肯給。斜飛的日光拂過她洗儘鉛華的素容,笑容暖和澄徹。玉樞笑吟吟道:“盧刺史是不是很蠢?不然如何千裡迢迢來壽光尋你?”
綠萼道:“茶花如何了?”
我撫著壽陽懷中的兩條長絨兔耳,垂眸一笑:“這也冇體例。凡是處所官,大多是年青後生,或是從京中貶官出去的,又或是求京官不成補缺的。仕進嘛,天然都想做京官,留在陛下的身邊。哪一日偶爾一言一行被瞧上了,便飛黃騰達了。”
從小麼?小時候我們不是一起做柔桑縣主的侍讀婢女麼?隻是我比她稍稍用心一些罷了。“夫壞崖破岩之水,源自涓涓;乾雲蔽日之木,起於蔥青”[211],今後漸行漸遠,如此罷了。我拉著壽陽柔嫩的小手,笑道:“玉樞,你說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對不對?”
我笑道:“因為此案的凶器是屠刀,小小的青州城,本來也冇幾家屠戶,以是才氣如此等閒地破案。若真碰到煩難,大多守令都是用刑訊的體例破案的。”
玉樞道:“你是不在乎,可你的好旁人都記取。”
玉樞道:“我是她親孃,她想要甚麼我還能不曉得麼?”因而我隻得伸手將壽陽抱了過來。壽陽軟綿綿地倚在我的懷中,我想去摸她的臉,又怕手掌不潔淨,便隻撫了一下她的柔發。表情忽而變得安寧而充分。
玉樞笑道:“你隻說是不是這個理?”
“州府放出風聲,柳財主就是真凶,立秋就問斬。到了問斬那一日,取另一死囚代替。公然那真凶傳聞柳財主已死,便回到了青州城,還開門支起賣肉的攤子,被當街抓獲。”玉樞甚是絕望:“就如許簡樸?”
忽聽玉樞道:“你們都下去吧,隻留小蓮兒在這裡便好。”一時十幾個乳母丫頭都退了出去,還是隻剩小蓮兒、綠萼和銀杏。室中又靜了下來,隻要壽陽偶爾的呢喃和含糊的笑語。玉樞幽幽的感喟讓我莫名心慌:“陛下說,壽陽這孩子像你,連抓週抓的都是火器。慧貴嬪聽了,非常不悅,傳聞一回宮就踢翻了花盆。虧她的腳另有力量踢。”
玉樞伏在小幾上,一麵拿著一隻布老虎逗壽陽玩耍,一麵笑嘻嘻道:“我曉得你把家裡的院子都開成公堂了。我問你,你在壽光可破過殺人案?”
綠萼忙道:“曆星樓好久都冇有人住了,傳聞因為慎妃在內裡他殺的原因,幾近已經荒廢了。”說罷用手肘碰了碰銀杏。銀杏忙道:“是啊,怪嚇人的,女人真的要出來麼?”
我淡淡一笑:“那我的經曆,天然也是你的。你又何必戀慕本身?”玉樞驀地紅了眼睛,咬了咬唇,扭過甚去。
玉樞笑道:“你在宮裡破過俆女史和三位公主的案子,這一樁天然不在話下。”彷彿又回到小時候姐妹兩人並肩閒話的景象。我說著,她聽著,一副總也聽不敷的新奇神采。
玉樞不覺得然道:“但是州刺縣令都是代天子牧守,倘若都是如許的人,百姓不是要遭殃?”
我笑道:“姑姑常在這裡打掃?”
玉樞道:“盧刺史是讀書人,冇見過屠豬刀也很平常。”
我隻得道:“那件案子,提及來也不值一提。青州有一戶販茶葉的柳財主,生辰那日,請了幾個歌女來掃興。誰知到了第二天淩晨,他的家奴慌鎮靜張來州府報案,說是此中一個歌女死在家中,家主卻不知所蹤,現場隻留了一把凶刀。青州刺史盧忠祥立即發了文書追捕,總算他還冇有逃遠,第二天就追到了。盧刺史見他衣服和鞋底都有血跡,便認定他是凶手,下到獄中一頓鞭撻。此人固然膽量小,嘴巴卻硬,直到皮開肉綻、筋骨斷折,也不認罪。因他是殺人重犯,州衙不準家人看望。此人在獄中生了很重的病,目睹就要死了,隻得請大夫來治,倒也不敢再用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