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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女帝師(全集) - 第277章 女帝師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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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女帝師五(2)[第1頁/共5頁]

銀杏道:“是。奴婢覺得,若慎妃娘娘活到現在,或許陛下當年便不會被重用。若不被重用,不堆集功勞,還如何能做上太子?現在昱貴妃便不是貴太妃,而是皇太後,也說不定。”

我見她如此驚駭,不覺好笑:“你奉侍娘娘這麼久,何曾見過我當真惱她?她都成了太妃了,我倒要怪她?你直說便是了。”

玉樞雙目通紅,嘶聲道:“我不消你為我求這個求阿誰!我的孩子也不必你來理睬!”

銀杏道:“女人若從濟寧宮的正門出來,顛末怡和殿,莫非不要向貴太妃存候麼?”

我扶起她:“能早些看破是功德,可也要藏著些。出了漱玉齋可彆隨便胡說了。”

我淡淡道:“是我。”

銀杏放下銅盆,把帕子放在熱水中浸濕了:“依我看,慎妃娘娘是有過退位,若追封皇後,不是直斥先帝錯了麼?”說著把帕子擰乾,就像擰去很多空洞的暖和緩交誼,“因為這天下都是先帝傳給陛下的,母子情深聽起來美,實則不值一提。若慎妃娘娘還活著,或許會被尊為皇太後。隻是人都不在了,實在甚麼都不必說了。”說罷雙手奉上熱巾。

我微微嘲笑:“她已經不是疇前的寵妃了,失了最大的依托,也該長進了。一時不快意,便如許率性,誰能一輩子慣著她呢。”見銀杏瞪大了雙眼怔怔地看著我,不覺發笑,“我會去求陛下讓母親進宮伴隨她。過些日子我出宮了,若母親能不時入宮伴隨姐姐,我也能放心些。”

挽起床帳,天光似薄霧漫籠,爬上玉樞慘白枯燥的右頰。她背對著我側身躺著,被子隻到她的上臂。素帛中衣薄弱,模糊泛著青光。我撫上她的肩頭,觸手堅冷如玉。不過三十餘日未曾扳談,她竟肥胖至斯。一轉眼,瞥見她腦後的枕上,另有新濡濕的淚跡。忽見她睫毛一顫,悄悄抽泣了一聲。

小蓮兒道:“娘娘感覺對不住大人,心中有愧。”抬目睹我並冇有活力,便鬆了一口氣,“娘娘入宮多年,她的心機,實在也就這麼多。大人是曉得的。”

已近巳時,玉樞卻還在睡覺。再看身周幾個宮人,神采都懶懶的,目中儘是倦怠。我甚是不悅,問乳母道:“你們娘娘如何了?”

“一時困頓有甚麼大不了的?!將來她兒子建功立業,列土封疆,晉封親王郡王,不知她風景的時候可還能記得我呢?”說著吵嘴一揚,驀地心灰意冷。姐妹交誼,“哼,不過如此。”

小蓮兒猛地昂首,待看清是我,不由又驚又喜,忙上前施禮:“奴婢拜見大人。”

小蓮兒掩口,下頜幾近抵在胸前:“這……”

我不覺立足。她們沉浸在平生最大的哀思當中,我卻即將達到平生最風景的顛峰。這個時候去看望昱貴太妃,或許真的不應時宜。如許一想,我彷彿更不該去瞧玉樞。遊移半晌,我仍舊問道:“濟寧宮有後門麼?”

小蓮兒行了一禮,道:“大人如何也未幾與娘娘說一會兒話?”

綠萼聽得呆了。我取過熱巾覆麵,不由笑道:“另有麼?說下去。”

乳母見我麵色不善,倉猝跪了下來,顫聲道:“娘娘也冇甚麼,隻是過分悲傷,又日日哭靈,回到宮裡話都說不出來了。昨日先帝入陵,娘娘更是哭到半夜。以是現下才起不來身。”

辰光寂寂,我不覺癡了。高思諺駕崩後,我得空體味本身的表情,除卻舉哀的時候,也未曾在人後為他落一滴眼淚。細心想來,我殺死他的孩子,逼死他的老婆,棍騙他半生,我冇有資格為他落淚,他的英魂也必不肯受我的祭拜。乃至我多在高曜身邊一刻,他都會感覺我的罪過玷辱了他的愛子。唯有玉樞的淚水是清澈純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