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女帝師五(27)[第1頁/共5頁]
我笑道:“玉機隨口一說,若說錯了,殿下可彆見怪。”
弄花的右手一滯,我現出訝異之色:“如何過不去?玉機倒不感覺。”高暘麵色發青,沉默不語。一時綠萼奉了茶點來,我趕緊請高暘上座,又笑問:“啟姐姐的傷好了麼?現在可握得寶劍了?”
自鹹平十八年秋在汴河上道彆,這是我第一次與高暘深談至此。高暘又打動又無法:“莫非便由他放肆?”
昱貴太妃開罪,昌王高思誼恐連累哥哥睿王與本身,故此心中猶疑,天然不肯回京。我笑道:“聖旨都無用,玉機又何德何能?”
我點頭道:“先帝駕崩時,玉機重傷,十數往火線曉得此事,要查也已遲了。現在刺駕之事已過近五旬日,恐怕查不到任何有效的證據。更何況,凶手邵奭在大理寺獄被周到看管,外人無從得見。即便他的證詞中有馬腳,旁人也不得而知。”
我吵嘴微揚,搖了點頭:“古語雲,‘千人所指,無病而死’[67]。玉機做下的錯事太多,倒也不欠華陽長公主這一劍。報仇不報仇,玉機並不在乎,也請殿下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
我強抑住滿心的痛與恨,低頭不忍看她:“朝廷所言便是真的。”
高暘先是不測,隨即起疑:“君侯竟為華陽討情?”
高暘微微嘲笑:“開罪於太宗是真的,是不是屯田鹽務之事,卻難說得很。”
小丫頭笑道:“回君侯,這些水仙是信王府明天一早送來的,另有七八盆在內裡呢。”
高暘飲一口茶,麵色稍霽:“她身子健旺,傷也好得快,現在還是每日練劍。”
我展一展衣袖,花香似粼粼水波,緩緩盪開:“那就好。啟姐姐是為了玉機才受傷的,若傷了筋骨,握不得劍,玉機才過不去呢。”
高暘冇想到我承諾得如此利落,不由一怔:“既如此,那我便直說了。我想請你寫一封信給昌王,讓他立即回京。”
銀杏笑道:“女人認不認同,郡主如何曉得?郡主臨走時最後一句話,正泄漏了睿王府對女人的實在態度。郡主徹夜敢單獨前來,想必是出自至心。誰說成心厚贈的千裡馬,必然不是出自真情實意呢?”
他俄然換了靠近直接的稱呼,我倒有些聽不慣:“殿下言重了。但教玉機才氣所及,無不該允。”
我笑道:“殿下既如許說,想是曉得昌王為何不肯回京。”
鬆陽道:“君侯不能悄悄地去查一查麼?”
小錢回聲去了。綠萼有些不測,卻也不便在現在詰問,隻道:“女人要換衣麼?”
我微微一笑道:“若昌王鐵了心不回朝,便會扣押朝廷派去的敕使而不受代。到當時朝廷又當如何自處?出兵討伐昌王麼?”
她哭了好一會兒,方纔稍稍停歇:“玉機姐姐,你是先帝敕封的女郡侯,女帝師。先帝遇刺,滿朝當中,隻怕也冇有比姐姐更悲傷的了。姐姐就不想曉得此中的真偽麼?”
高暘皺一皺眉:“出兵討伐,有何不成?!”
高暘又問:“一日飲食如何?”
我欠身道:“那玉機便直說了。昌王喜好交友四方豪士,當年屯兵武威金城時,便與西夏將領私交甚篤。現在經略西北六州,想必與回鶻男兒意氣相投。殿下當然不怕邊軍背叛,莫非也不怕引狼入室?天然,殿下能夠送一公主和親,但戔戔一公主,在回鶻可汗眼中,比之膏粱粟帛、富庶之鄉、萬千子民、壯闊江山,孰輕孰重?昌王若做了第二個石氏,將西北六州拱手相讓,自斷神州右臂,到時不但西北,連河北、遼東、西南諸部也會回聲而反。到當時,將士疲於奔命,子民敝於轉輸,太祖太宗數十年的心血,便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