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女帝師五(65)[第1頁/共5頁]
我笑道:“免禮。你是采衣女人?”
高暘道:“不準欺君。”
我無言可答,隻得道:“姐姐如何惱我都不要緊,隻不要忘了我當日對你說的話纔好。”
簾幕伸開,隻見高暘正在梳頭,見我出去了,便笑道:“你是幾時進宮的?”
我點頭道:“大要上是少府,少府背後倒是越國夫人。”
玉樞自鬆柏的暗影中走了出來,衣衿上鑲嵌的貉毛瑩瑩似珠光,一張臉清冷如玉:“你不做太宗的貴妃,倒做他的,究竟是望得遠,還是舊情難忘?我竟白白擔憂了這麼多年,擔憂你與我爭寵。我真是蠢,與你做了三十年姐妹,卻從未看破過你的心機。”
高暘的手掌粗糙而僵冷:“因為天未厭唐,民未厭唐。”
一句話提示了綠萼,也提示了我。我笑問:“聖上已經回宮了麼?”
高暘一把拉住我:“既來了,就不要走了。”
綠萼破涕為笑:“說曹操,曹操到!”說罷將門外的宮女引出去,來人趕緊跪下叩首,“奴婢采衣拜見娘娘,娘娘萬安。”
采衣低頭微微一笑:“娘娘該早些沐浴,以待侍寢的旨意。”
綠萼道:“女人還冇有效晚膳呢。空著肚子如何好沐浴?”
我一時呆住,不知該說甚麼。小蓮兒蹙起眉頭,牽一牽玉樞的袖子,輕聲勸道:“娘娘……君侯做了貴妃,娘娘該歡暢纔是。”
我笑道:“後宮之事,倒還可說。前朝之事,陛下還是本身理睬吧。”說罷招手令薑敏珍換衣。
我向綠萼道:“我們去定乾宮。”
采衣道:“固然還冇冊封,將來必是喚娘孃的,章華宮那邊也是如許喚的。”但見她一身白綠衣衫,身量苗條,年方雙十,仙顏非常。我這纔想起,景德元年我回宮時,漱玉齋有個叫小七的仙顏宮女,當時我賜名為采衣,便是麵前之人。不想這名字竟一向用到現在。
我笑道:“何必入宮?越國夫人商賈出身,又活潑年青,比之封羽,更精於世情。陛下隻要禮待她,隨時以備谘詢。有封大人與越國夫人在,還怕賑災兵戈冇有銀子使麼?”
我還是穿上天青色簇花窄袖長襖,撫了撫鬢髮,正了正珠釵。綠萼一麵為我披上大毛大氅,一麵道:“女人這會兒去定乾宮做甚麼?”
我一怔:“娘娘?”
高暘道:“聽聞是少府。”
高暘緩緩站起家,用核閱的目光望著我:“用舊?”
自從高曜將書房設在東偏殿的南書房,這裡又成了堆放書簿卷宗之處。我甚是失落:“還想望一望舊地,不想都變了。”
“好了!”高暘俄然打斷了我,歉然道,“明知熙平姑母遣你入宮是為甚麼,是我不該多口問你。”
【第四十五節 反自為禍】
高暘斂了笑容,微微沉吟:“太宗設立小書房,就是不想下情為群臣壅蔽。我本希冀著你,你又不肯來。寺人也不能用,看來得重新選得力的女學士了。”
高暘手心這纔有些暖意:“疇前臣子有罪,保舉他的人,也要跟著丟官。你倒好,都推到我的頭上來。”
采衣一驚,趕緊禁止:“娘娘且慢!娘娘要去麵聖,得等侍寢的旨意。”說著稍一遊移,“本日陛下頭一日宿在定乾宮,論該當是正宮娘娘侍寢。”
高暘轉過身來,微一嘲笑:“你薦的,可都是太宗舊臣。”
我笑道:“我現在是妃嬪,不是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