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女帝師五(75)[第1頁/共5頁]
姑母正在教孫兒認字。固然我們姑侄很少見麵,但她見我俄然來到卻也毫不詫異。她隨便號召我坐下,又命人上了茶。我掀起衣衫,請她看我腰間的淤青。
姑母卻說,你是不肯回劉家方纔削髮,現在劉家既已休妻,你還出個甚麼家?何況你母親也不要你了,你樂得安閒。我出錢為你建一個道觀,去祠部為你討一張度牒,你便在觀中安閒修行,養兩個小徒,衣食自有香火供奉,天皇老子也管不著你,不是比剃了頭髮做女比丘好一萬倍?今後遇見可心快意的,本身做主嫁了,好歹是本身選的夫君,存亡無憾了。
我指著我那為世人謄抄詩作的小徒,公子如何不疇昔喝酒?
啟卉向我哭訴,為何他待我不能像先帝待姑母普通用心一意?我又到底那裡不好了?
我哭笑不得。髙朠怎同先帝?啟卉又如何與我相較?我與先帝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正在西南刻苦,哪比得他們,年紀輕簡便富有四海。那裡不好?便是那裡都太好,才覺不出當前的安閒與寶貴。
我遊移,如此,是不是過分率性?
他宿醉未醒,俄然跳起家子,嘿嘿嘲笑,不錯,是我令宗族蒙羞。你可知我因何令宗族蒙羞?就是因為你!你這個通姦弑君的逆賊孽種!若不是我家道中落,何必衝你老孃的顏麵來娶你?若不是我,這滿都城的公子天孫,又有哪一個肯娶你?說罷將我一腳踢倒,複又矇頭大睡。
誰?
高朗點頭,非也。說來也巧,我本名叫做高英,隻因犯了當今聖上的諱,是以改作高朗。
在汴河上浪蕩多了,漸有文人騷人過船來賞景吟哦。雖不免有輕浮之徒,終是止步於道門以外。風言風語,對我來講亦不過清風過耳。彆說我整日浪蕩,便是循規蹈矩安居觀內,風言風語亦未曾止息。這本是世人藉以自娛的不二寶貝,我又何必在乎?
我進了門,又回身目送他分開。這一刻,我深恨這一身青絲道袍,是如此的不解風情。
曉
銀杏姑姑說,他底子不叫高朗,他就是當今的高官家,髙朠。
母親說,你姑母從未至心實意喜好過先帝。
我笑,公子姓高,莫非是宗室?
啟章嘲笑,這女子如同螻蟻,我何曾放在心上。隻是提及如許不檢點的削髮人,mm就冇想起彆的甚麼人來麼?他癡戀此女,就冇有點彆的意義麼?
承平十四年春,我在仁和屯東麵起了一所道觀,置了幾畝地步,收了兩位女徒。雖粗茶淡飯,卻安寧安閒。誦經煉丹,呼吸吐納,蒔花弄草,遊河賞景。春去秋來,香客漸多,竟又添了兩處房舍,收了好些知客居士。到了治平二年,我已全然不必待客,每日悠遊,無所事事。
曉
我不解,甚麼主張?
我感喟,天子向來對母舅恭敬,哥哥很會給天子安罪名。
髙朠說,朕命黃府尹去查道觀放火的案子,隻是查不出個端倪。本日他發起,疇前文皇後的侍女銀杏曾隨文皇後斷案無數,也曾獨力為汴城府和大理寺辦過幾樁懸案。再過幾日就要下雨,趁著火場初情還在,請她來驗看,說不定能查出些端倪。母後覺得如何?
當夜,我又夢見了文皇後,我幼年時的玉機mm。倘若她在,又會如何行事?她會如何對待她的兄弟子侄?她會像我一樣墮入兩難的地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