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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女帝師(全集) - 第57章 女帝師一(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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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女帝師一(57)[第1頁/共5頁]

我微微一笑:“委曲不委曲,原不在這上頭。既然此案到此為止,這筆錄也不必看了,你拿歸去謄寫存檔吧。”喬致應了,拿回筆錄躬身退下。

雖是暮春,日頭又好。但風吹入寢殿,卻感覺寒絲絲的彷彿濺了些涼水在身上。我雙腳拱了拱被子,勉強笑道:“我肉痛得不省人事,都是因為紅芯。這會兒姑姑總該曉得我並非無情了吧。”

芳馨嗵的一聲跪在我的麵前,泣道:“奴婢和女人朝夕相伴,怎不知女人的難處?奴婢也曉得紅芯此次犯了大忌。可她已經知錯了,且又受了這番經驗,莫非還不敷麼?女人這會兒若不去瞧瞧她,她又怎能放心養傷?豈不是要送了這條小命?奴婢哀告女人,便去看一眼吧。”中間侍立的小西等幾個丫頭見芳馨都跪下了,都紛繁跪下。

我甚是不忍,卻仍要硬起心腸來:“請個太醫來好生看看,用藥保養的銀子,都從我賬上領。煩請姑姑去奉告紅芯,讓她放心養傷,旁的今後再說。”

芳馨低眉垂首,側頭拭了淚珠道:“被打了不知多少板子,身上的肉都碎了,又上了拶指,斷了兩根骨頭。”

將高曜接回長寧宮,就在啟祥殿用午膳。內裡陽光恰好,小丫頭們站得齊劃一整候在殿外,一聲不聞,窗上映著一排烏黑的雙丫髻。用膳時按例是不說話的。寂寂天井,唯有風吹過,鬆聲如濤。飯畢上茶,我和高曜正各自捧了一盞茶有一搭冇一搭地說話,俄然內裡小丫頭稟道:“啟稟殿下,永和宮的小西女人來了。”

彷彿做了一個很美的夢,醒來卻不記得了。緩緩展開雙眼,天青色的簇花帳子垂在頭頂,色彩輕溫和緩。忽聽芳馨的聲音在耳畔道:“好了好了!女人醒了!”

喬致道:“大人賢明。下官也想,若再查下去,也實在無益。隻是不徹查,大人又實在委曲了些。”

銀大人道:“謝大人。”

蘇燕燕淺笑道:“這麵貌,高額,隆準,劍眉,深眼,覆唇。不但美,並且狠,貴不成言。可說是帝王之相,怨不得今後能女主稱製。姐姐說是不是?”

四月二十二日的傍晚,我打扮一新,綠萼扶著我走入延襄宮。宮中的大槐樹彷彿歪得更短長了,烏黑的槐花如雪點一樣飄零在頭頂。香氣固然濃烈,卻透著一股清冽之氣,比之牡丹芍藥等濃豔之花,更多幾分剛烈和愴然。我深吸一口氣,提著裙子緩徐行上門路,偶爾低頭,瞥見裙角上沾著一瓣槐花,長裙一掃,飄落在滿地的落花中,再也辯白不出來。我一步一步,走得極慢極穩。陂澤殿的大門敞開,殿中燈火透明,八位候選的女人已分站兩旁恭候著我。

【第三十九節 染蒼染黃】

我冷冷打斷:“我有話不瞞姑姑,姑姑也不必兜圈子來勸我。你是怪我親手將紅芯送入掖庭屬,不肯顧恤她的性命,是麼?”

小西滿頭大汗地走了出去,道:“掖庭右丞喬大人遣了人來抓紅芯姐姐。紅芯姐姐不肯去,這會兒在永和宮大哭,說是要見了女人才肯去。芳馨姑姑使奴婢來回女人,女人可見麼?”

綠萼忙搬了繡墩請銀太醫坐下。銀太醫望瞭望氣色,按了脈道:“女人這是自胎中帶來的氣虛血瘀。瘀血停滯,耗傷氣血,毛病化生,因此體虛。”

我不曉得。

芳馨的眼中現出錯愕之色:“那女人從今起好好保養,可還來得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