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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女帝師(全集) - 第84章 女帝師二(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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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女帝師二(13)[第1頁/共5頁]

我雖是跪在長毛地毯上,膝頭卻仍有模糊的涼意和生硬。天子麵色雖安靜,雙頰卻被哀傷和氣憤刻蝕得微微扭曲,再也不見三年前初見時的明朗溫和的書卷之氣。雙眸柔如月下的湖光,目光在信箋上掃過,留下深深的迷惑和殺意。

天子站起家,自書案上拿了一支硃筆,一張青白信箋:“你既然不肯說,就寫下來,過後燒了,隻當你冇說過,朕也冇見過。”說著將紙筆遞給我。

玉茗堂的東偏殿和耳房之間的隔牆被拆掉了,改革成一間闊朗的寢室。昇平長公主的臥榻在寢室最深處,隔在重重紗幕以後。昇平長公主疇前住在樓上,現在因為腿腳不便,便挪在東偏殿居住。兩個宮女漸次掀起紗幕,引我在最後一層幕前停了腳步,又搬了一張座椅放在我身邊。陽光隨我身影而入,似要化開這遮擋春意的最後一片堅冰。紅木臥榻上高懸的棗色帷帳,被半透的白幕暈成一朵暗淡恍惚的殘花。

天子道:“小蝦兒有罪,但他已經死了,你倒說說,下一步當如何查?”

我勉強撐起笑容:“謝公公指導……”

昇平嘲笑道:“是麼?大人倒說說,孤有何後福?”

綠萼悄聲問我道:“殺人是為了節流糧食麼?”

天子道:“朕記得,你出身熙平長公主府,熙平夙來和慎嬪友情深厚,你如許說,不怕陷舊主於不義麼?”

我謝恩,端方坐在天子下首。隻聽天子又道:“朱大人與四年前剛進宮的時候比擬,似已大不一樣。”我不解,隻得低頭不語。麵前的玄色青龍靴落拓地疊在一起,天子的口氣更加輕鬆隨和,“隻要在禦前拘束這一條,從未變過。”說罷從身邊的小幾上拿起一本奏疏,“朕請朱大人來,是有要事相詢。朱大人先瞧瞧這本奏章。”

昇平長公主道:“剛回宮,就傳聞朱大人又升了官,恭喜。”說著咳了兩聲。榻邊侍立的三個宮女一捧唾盂,一捧漱杯,一捧清茶上前奉侍。接著紗幕一掀,三個宮女順次走了出來。那一刹時,我見到躺在榻上的長公主烏黑的臉龐和逶迤的烏髮,一抹笑意不堪重負似的拖在唇邊。

圍城當中殺婦孺覺得將士的食品,百姓之間易子而食、析骨而炊,向來很多見。綠萼掩口驚呼:“如何能如許!”我表示她噤聲,轉頭道:“臣女聽人說,天朝圍城時,盛都城中糧草充分,足可對付一年。”

昇平道:“厥後,便隻剩了孤和沅芷相依為命,每天隻要少得不幸的一點吃食。幸虧他們倒冇有把……他們……端給孤吃。”說著微一擺手,身邊的侍女趕緊扶起她喝水。

天子的手指篤篤敲著阿誰“慎”字:“身後之人,是誰?”

漱玉齋還是樓宇巍峨,花草富強,與昇平長公主遠嫁之前並無二致。玫瑰花還冇有開,花匠們正薅草除蟲。東邊的小池中,十幾尾紅白錦鯉浮在淺水悠遊。西邊的鞦韆架上,坐著一個白衣宮女,正支頤發楞。其他宮人一概不見,全部天井當中,隻要枝葉扭捏的簌簌輕響。

我歎道:“是。也隻要如許答。”

我嘲笑道:“姑姑曉得我為何不肯親身上書申明此事,又為何不讓李大人再提及我?就是因為我不想有本日的考教。太累了。若無事,看似擺佈逢源。如有事……本日我若偏袒慎嬪,陛下定會覺得我與熙平長公主有不成告人的活動;若不提皇後,他又會覺得我攀附皇後的權勢,背叛慎嬪。非論我如何答,都是一個令大家不齒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