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女帝師二(18)[第1頁/共5頁]
我隻作冇聞聲:“想必你們女人正等著你回話,我便不虛留你喝茶了。歸去轉告你們女人,我等著她。”純兒正自不安,聽我如許說,便草草行了一禮,倉促去了。
長桌上固然冇有靈位,我也曉得皇後祭的是舞陽君戰役陽公主。我微微一笑道:“無妨。”遂在心中冷靜祝禱,端端方正地敬上兩炷香。又撫著燭台上的曼陀羅花輕聲曼道:“此岸花……”
昇平稍稍和緩了口氣,欣然道:“采薇不曉得。實在,孤並不是怪責你燒了信,孤隻是想曉得那封信寫了些甚麼。”
皇後一抬眼,目光中閃過一絲肝火:“你說你是來複命的,說吧。”
寢殿中長窗敞開,烏黑的紗幕似清澈的金沙池水隨風顛簸。東風微涼,輕如鶴羽,頓時將我腦中的沉悶痛苦遣散了大半。寢殿中棗紅色的帳子換成了翠綠色,如初生的水草在淺水中沐光起舞。殿中滿盈著玫瑰香氣,平淡到似有若無,和悠然殿的氣味普通,一絲煙氣也無。
忽聽身後一個沉寂的女子聲音道:“爾時世尊,四眾環繞,扶養恭敬尊敬讚歎;為諸菩薩說大乘經,名無量義教菩薩法佛所護念;佛說此經已。結跏趺坐,入於無量義處三昧,身心不動,是時亂墜天花,有四花,彆離為:天雨曼陀羅華、摩訶曼陀羅華、曼珠沙華、摩訶曼珠沙華。而散佛上及諸大眾。”
昇平道:“你如何不說話。”
隻聽昇平道:“安平皇姐死的時候,孤隻要七歲,她的模樣,孤卻記得清楚。她雖是個罪人,卻敢作敢當,這平生轟轟烈烈,雖死無憾。比之皇姐,孤實在冇用。”
我淡然道:“殿下自視甚高,不必人憐憫。何況……”我從榻上拾起芳馨縫了一半的芽黃色的春衫,低頭輕籲道:“殿下很快就要再嫁,也不失為一件功德。”
走進椒房殿,卻聽宮人說皇後還在打扮,請我到西偏殿坐等。此時已交巳初,陽光滾滾而入,斜斜照在西偏殿門口一大片水晶珠簾的末端,一排劃一整的黃晶在光滑的金磚地上激出點點波紋,連綿至通天雕龍榆木柱,如一道牢不成破的幻影,悄悄點在統統母範天下的淺顯女子的心頭。
如許溫馨誇姣的夜晚,不知能有幾日?
我微微一驚:“陛下即位十數年,從未納妃。現在皇太子剛過尾七,怎的俄然寵幸起宮女來了?那宮女是甚麼人?”
紫菡在一旁悄悄一鼓掌,插口道:“當時奴婢在一旁見到如許一幅奇特的畫像,實在為女人捏著一把汗。想不到殿下見了竟然歡樂得很。”
皇後道:“好。”
皇後淡然道:“本宮傳聞,是你先發覺那小蝦兒有異,命掖庭屬去查驗,刑部方有效武之地。依本宮看,你功績最大,不必忸捏。”
昇平的左眼雖不大睜得開,目光比右眼更敞亮鋒利。她細細打量我一番,讚歎道:“上一次朱大人來漱玉齋,倉促忙忙的,也冇細看。現在一瞧,公然是長大了好些,也更美了。”說著又含一抹悠遠淡薄的笑意:“朱大人的神情,倒和安平皇姐有幾分類似。”
昇平笑道:“不是有朱大人麼?你們儘管出去,過後也不準去太後跟前胡說話。”
我笑道:“右臉與右半身如常,左手戴著絲套,手執半張素帛麵具覆在左臉上。右臉專注,左臉莞爾。這幅畫畫得弔詭,但是殿下恰好很喜好,這才返來了。不然,怕要到天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