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繡娘13[第1頁/共3頁]
他的桌子上放著一個精美非常的食盒,盒蓋已經翻開,內裡用玉白的薄胎瓷碗裝著四樣菜,有葷有素,外型奇特。趙六等人也得了一個食盒,內裡裝有更多菜,擺盤卻不敷精美,想來是專門賄賂他們的。
“你們又收了嚴朗晴的食盒?我奉告過你們多少次,不管她說甚麼都不要讓她出去,更不要收她的東西,你們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湯九愉悅的神采立即被煩躁代替。
林淡張口杜口滿是美食經,並且隨隨便便一句話也埋冇著彆人學一輩子也學不來的秘技,叫湯九聽得入了神。他吞下一口唾液,誇大道:“那你記很多鹵一點豬皮,我下返來拿。你這裡如果出了甚麼費事,就去兵部衙門找我,我在那邊當值。”
“滾一邊去!”湯九還是那句話,吃完把骨頭拋棄,剩下一些肘子和五花肉讓長隨送回家,早晨熱一熱還能當宵夜。
“不是,頭兒,您跟哪兒買來的鹵味?這也太香了吧?您給哥兒幾個嚐嚐!”趙六覥著臉懇求。
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硬”,趙六幾個常常吃嚴朗晴送來的美食,少不得替她說幾句好話:“頭兒,您就從了嚴禦廚吧。您那麼愛吃,嘴巴還刁,如果不娶嚴禦廚,您還想娶誰?連貴妃娘娘不也同意你們的婚事了嗎?我們想娶嚴禦廚還攀附不上呢,技術這麼好的媳婦,您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第二個,矯情啥啊,從速上門提親去!”
一夜無夢,翌日,林淡早夙起床,先合麵,用濕布蓋上醒一會兒,然後熬粥、切配菜,籌辦驅逐客人。隨她一塊兒歸京的主子已走了大半,隻留下小竹和兩個識字的跑堂,芍藥、杜鵑賣力幫廚。
前來觀禮的來賓尚來不及嘩然,兩邊的長輩也來不及嗬叱,本來綴滿星鬥的天空俄然之間便被滾滾烏雲和層層雷光吞噬,暴風吼怒而至,其間裹挾著天道的赫赫威壓,如鋼刀普通刮在眾修士臉上,令他們齊齊打了個寒噤。這是劫雲與劫雷,此時現在,又是如許一個特彆的場合,竟然有人要渡劫了?
“我也冇吃早餐啊!”伴計緩慢嚥了一口口水,這才攪拌起來。這一攪可不得了,本就霸道的鹵香更加向四周湧去,衚衕裡弄,販子船埠,到處都滿盈著這股味兒,刹時就香襲滿城,令四周的人坐臥不寧。
湯九盯著精美的食盒看了好久,嘲笑道,“這食盒你們也拿去,今後她再送東西過來,你們隨便吃,我不管。”
林淡涓滴也不詰問湯九的身份,更冇有交友朱紫誠惶誠恐的感受,隻笑著點點頭,把人送走了。
“早上需得吃的平淡,一碗粥、一碗麪足矣。何況天冇亮就起床的人都是些勞苦百姓,得趕去做工,手裡冇不足錢,叫一碗最便宜的白粥或是陽春麪已經頂天了,那裡會點菜吃。我們早上隻賣麵和粥,中午隨客人點,米、麵、菜都賣,下午便提早打烊,不做買賣,因為這四周有幾家妓館、賭.場,下午和早晨亂得很。”林淡耐煩解釋。
林淡笑著搖點頭,眼看天快亮了,街麵上傳來悉索的腳步聲,便讓小竹和兩個跑堂把裝鹵汁的大瓦罐抬出去放在門口,底下架幾個爐子,用小火漸漸煨。
林淡指指肘子和五花肉,輕笑道:“瞥見冇有,這肘子和五花肉皆被我油炸過,外層起了焦皮,護住了內層的嫩肉,這纔沒被鹵汁熬爛。但那豬皮倒是新奇的,未曾炸過,幾個時候下來早已化成濃稠的膠質,與鹵汁融在一起了。好的鹵汁既要香濃,又要黏稠,這黏稠感從何而來?靠得就是豐富的油脂和膠質。不使豬皮熬化,我如何把新鹵做出老鹵的味?如果你喜好,我下回把豬皮炸一炸再往鍋裡扔,鹵好了放涼,等著你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