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齊家（一）[第1頁/共3頁]

督門舊將都是一夥兒的，劉、周既然挑選了趙營，氣力更弱的閔一麒、郎啟貴也就跟著投奔了趙營。

周遇吉曾感慨闖軍已經與當初的流寇有彆，趙當世則更窺其理，以為起碼李自成和他身邊最高層的一群策士，已經完成了從“流徙求存”轉為“爭霸天下”的思惟竄改。思惟決定目標，趙當世裝出和諸將一樣震驚的神采，內心並無多少波瀾。

救濟不力還犯下如此天怒人怨的暴行，趙當世敢必定，劉元斌隻怕很快就會遭到河南巡按任睿等人的彈劾。鐵證如山，他這勇衛營監軍寺人的職務算是當到頭了。

李自成打南陽，一為破城資軍，一為打仗猛如虎的威脅，一為摸索趙當世。現在這三個目標他都達到了，實無來由再進，除非他得隴望蜀，有併吞湖廣的野心。可正如趙當世此前闡發的那樣，闖軍在河南的敵手們尚自蠢蠢欲動，於河南占據區置官員、立衙門的李自成不會捨近求遠，棄根基於不顧頂著與趙營全麵開戰的壓力去爭那一口眼下並不算值當的吃食。

如果劉元斌在年前被拘繫，那麼他所監包含周遇吉在內，張琮、馬文豸、刁明忠等勇衛營將領必定要歸到另一個監軍寺人盧九德麾下。題目就在於這些將領好不輕易冇了上官束縛，天高任鳥飛，自不會情願再受彆人差遣。即便盧九德仗著朝廷天威強行節製他們，但天高天子遠，他們也一定乖乖聽話，再不濟陽奉陰違也是能夠預感的。

周遇吉實則不是驕橫自雄的人，可他在勇衛營中浸淫多年，對所謂監軍寺人的秘聞再體味不過。他感覺，不管盧九德還是劉元斌，宦官領軍，都隻是背靠朝廷瞎批示罷了。希冀接管他們的帶領剿除群寇，可謂癡人說夢。

以猛如虎為核心的督門舊將個人直到猛如虎死了都尚未獲得朝廷的正式安排。現在猛如虎死了，雄師分崩離析，朝廷很有能夠藉此機遇將世人的殘部直接閉幕或遣返。對劉光祚、閔一麒、郎啟貴等人而言，有兵纔有他們闡揚的機遇，冇了兵，正值當打之年的他們前程堪憂。

也就是說，不管哪方得勝，李自成都能坐收漁翁之利。瓦店鎮逵營這一場血戰，歸結到底，參戰兩方都在不知不覺中被李自成當槍使了。

他崇拜強者，對勝利有著天生的巴望，明顯趙營是他最好的挑選。

以是兩條路，他挑選了後者。再尋前程，前程顯而易見，唯趙營耳。

羅汝才中炮身故後，趙應元、範鼎革兩部接踵潰敗，趙應元死於亂軍，範鼎革慌不擇路跌落白河淹死。李汝桂想率馬軍脫逃，可為飛捷左營、飛捷右營及劉光祚、周遇吉等三千餘馬軍追逐圍困，目睹突圍有望，隻得上馬受俘。

換句話說，現在擺在周遇吉麵前的有兩條路。一條對朝廷百依百順，做好劉元斌被捕後投奔盧九德的籌辦；一條則另起爐灶，再尋前程。

料想中的闖軍援兵冇有呈現在疆場。

爭天下，絕非一蹴而就的事，誰能對峙到最後，誰就是勝者。

又有甚麼比一向以來的辛苦冇有白搭更欣喜民氣的呢？當今新鑄火炮的量遠未達標，呼應的戰術亦未推行練習，趙營的火炮鼎新前路仍然漫漫。但隻要前路充滿了但願，哪怕再長，也足以鼓勵趙當世持續對峙下去。

本來劉元斌得意知南陽府城淪陷，本就不甚主動的救濟情感完整跌到低穀，他並不清楚南陽府境內的實在環境，寢食不安隻怕重蹈傅宗龍、猛如虎的覆轍，遂罷援北遁。因害怕為闖軍追上，全軍走得極其倉猝，幾近形同潰敗，各營軍將不受節製，劉元斌亦彈壓不住，眼睜睜看著他們擄掠婦女、劫奪州縣，倍極慘毒。劉元斌恐怕為朝野抨擊，為了自保情急之下將很多被逼迫隨軍的婦女推入河中淹死，詭計毀屍滅跡，不想事情泄漏，很快人儘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