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關山（一）[第1頁/共4頁]

高進庫摘下兜鍪抱在手裡，沉著臉道：“知縣不識相，不肯開門，也不肯犒軍。”

左夢庚驕橫慣了，那裡聽得人勸，憤怒起來道：“住嘴，我待幾位叔叔為嫡親，幾位叔叔反而來教唆我和寄父的豪情，用心何為？”揚鞭指了指四周的荒郊野嶺，“我軍連應山縣也進不去，叔叔們莫非要我在這類山野之地處所接待寄父？這不是用心折了我左夢庚的臉麵？”

左夢庚勃然大怒道：“我軍來護楚境，這應山縣到處防備，甚麼意義？金叔、高叔，去把盧叔、徐叔也叫來，我們合計合計，把他孃的縣城打下來！”

關山隨地闊，銀河近人流。經平靖關出武陽關，即至湖廣德安府應山縣北界。回望以山為障，鑿山成隘的武陽關關城，左夢庚的表情卻從統統的沉重起來。關隘兩側峰巒壁立，群山連綴，兵馬沿道通行不斷，有三騎自後追來，見到左夢庚皆滾鞍上馬施禮。

趙當世見狀，咳嗽兩聲岔開話道：“宴席已備好，我們現進城。”說罷號召一聲，就與左夢庚聯袂而行。

他這麼說左夢庚纔算接管，哼哼唧唧道：“說的有理，我軍倘坐鎮武昌府，此後和寄父就是鄰居。正該相互攙扶，頭前我就想找機遇拜訪寄父，趁早不如趕巧，就趁這機遇吧。”想了想道，“本日先找處所把軍隊安設了，明日我就去隨州。”

趙營文武隨後順次上來見禮，輪到侯大貴時，他偏著腦袋並不言語，隻是悶悶地拱了拱手。趙當世笑著先容道：“這位是侯遊擊，現在隨州主事的也是他。”

“哦，本來如此。那鄙人這裡代夫人再謝侯遊擊。”左夢庚並冇多想。

左夢庚讓劉洪起三人免了禮，一板一眼說道：“三位保路有功，我左家不會虐待，今後為三位請朝廷敕封，是理所當然的事。”

趙當世佯笑道：“那可惜了，左帥如我兄長，本來若能共會楚地，齊力向賊，不失人生一大快事！”接著道，“左帥定河南，左公子則定楚東南。虎父無犬子，一門忠良令人羨慕。頭前聽聞左帥與丁、楊等公將闖賊圍於朱仙鎮，可有分曉了？”

從信陽州解纜，比來通過桐柏山區的線路就是平靖關至武陽關這一條。州城東南向著桐柏山北麓走個數十裡，另可從九裡關南折入楚，線路相對較遠。三關現在既然都把握在左家軍手裡，自是擇其優者而行。

跨馬出了轅門，悄悄流淌著的溳水畔，金聲桓發明除了隨行十餘名伴當外，前頭還停著輛馬車，迷惑著找到左夢庚詢道：“公子，馬車裡是？”

趙當世含笑看去，隻見饒流波自進了左家，也許是油水充沛、餬口溫馨，身形更加豐潤有致，舉手投足間儘是熟媚風情，如果定力不強之人，隻怕看上一二眼就得方寸大亂。是以再看左夢庚，心中哂笑：“倒辛苦了這小子。”

金聲桓忙道：“公子曲解了，不是不信賴，趙帥是公子寄父，既然近在天涯，總得見見麵敘話舊不是？如果能從趙帥那邊得些助力，當然更好。”

左夢庚聞言大喜，瞥了金聲桓一眼，彷彿對他此前的各種擔憂思疑非常不屑，高舉酒盞道：“今後在楚，還要仰仗寄父多多照拂了！”抬頭將酒飲完，以袖口擦了擦嘴，甚顯歡暢。

“左帥不來。我左家軍根底在河南，河南闖賊不除，左帥豈能抽身？”金聲桓恐怕左夢庚幾盞黃湯下肚給趙當世套出話來，搶先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