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左鎮（一）[第1頁/共3頁]

趙當世持續道：“趙某鄙意，左帥引兵剛到，恰是銳氣方張可用之時，以逸擊勞，先打他幾個敗仗，再倚勝要糧順理成章。到當時候，眾望所歸，四方照應左帥，熊大人不想給糧也不成。”

明製，客軍出援外埠，從達到日算起，過三日，便可因糧於本地，不然本地官員即獲協戰不力的怠軍之罪。但是當下時節，非比往昔，楚北曆遭烽火，十倉九空、耗損尤重。

早在四月，鄖陽巡撫戴東旻因針對撫議言辭過於狠惡被奪職，在宜城政績卓然的縣令王鼇永被破格汲引火線代替。但他才上任，盤點賬目，端的是觸目驚心。偌大鄖陽府倉儲獨一米四千餘石、豆不到兩百石，一下揭出楚北官軍後勤之荒涼。他向熊文燦要求襄陽府轉運米糧佈施，但熊文燦看了公文後置若罔聞。

趙當世自不想事情生長到那一步。他現在要拉著左良玉打張獻忠，如果半途出了岔子，對趙營冇好處。是以趙當世勸道：“前番朝中傳出動靜，熊大人不久有被罷之虞，自是有恃無恐。左帥位高權重，怎可效那輕浮之舉，即便要到了糧，一旦熊大人離任，這嘩眾任務還是得儘數落在左帥你身上。”

豈料左良玉麵無神采，悶聲道：“這就不必了，鄖陽向年左某也冇少來過，門路熟諳得很。趙總鎮與賊寇惡戰方罷，正待休歇。火線的事交給左某就是了。火線及糧道也是重中之重，有勞趙總鎮操心。”一句話竟是要單乾。

趙當世清楚，遵循左家軍本來本性，冇糧草就本身脫手“找”，但是穀城空中遭西營“精耕細耘”的好幾遍，那裡還不足糧給他。左良玉匹夫，剛烈勇莽，麵對熊文燦的出爾反爾，腦袋一熱或直去襄陽府肇事也並非不成能。

趙當世擁戴著感喟幾聲，道：“左帥剿賊堅心，天下皆知。”

“不知左帥此次虎賁多少？”熊文燦好歹還未離任，趙當世不想過量嚼口舌，因而轉問。

左良玉彆離向羅岱、張應元看了看，乃道：“獻賊與我有大仇，前年年底，某追獻賊至南陽，羅參將一箭中獻賊左眉，某亦以長刀拂獻賊臉麵，大傷之。獻賊兵敗受傷，本一鼓可蕩平，可惜熊大人卻聽信讒言，執意招安。現在觀之，遺禍甚遠，遺禍甚遠啊！”

“獻、曹二賊日前尚苛虐房縣，今後地進軍，快馬加鞭，一到二日可到東麵青峰鎮。”趙當世扼要說道，“賊勢浩大，不成小覷。”

若無糧，左良玉的“四萬雄兵”怎有效武之地？

左良玉出兵伊始，熊文燦對他滿口承諾，出境即給糧，但等左良玉真到了馬窯山，翻臉不認人，既不讓他進城，也不給他糧草，反而加派使者，催促左良玉持續進兵。如此一來，隻要左家軍持續進步到鄖陽境內，供糧的任務就會轉而落在鄖撫王鼇永身上了。

三年前，左良玉追擊張獻忠曾長久駐紮在襄陽城，兵士分家城中百姓家，但是軍紀廢弛，“淫汙之狀不成言”乃至百姓“不恨賊而恨兵”。此次左家軍再來襄陽府，以襄陽府知府王承恩——此王承恩非彼王承恩也——推官鄺曰廣為首的襄陽各級官吏果斷抵抗左家軍靠近襄陽一步。由是左良玉帶兵進入湖廣，冇走棗陽至襄陽這條路，而是直接由河南鄧州出光化乃至穀城。

“目前軍中存糧未幾，某在馬窯山這裡騎虎難下，尚在考慮是要持續進兵，還是去襄陽索糧。”左良玉儘是不悅，說話口氣也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