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捭闔（二）[第1頁/共4頁]

馬光春道：“李闖敗於北京，按王爺猜測，將回陝西，高一功從山西去陝北，想來是提早扼守流派去了。孫傳庭就算麵對榆林衛不敗，等李闖雄師趕到，必敗無疑。他手裡如何說也有兩萬人，如果白白折在榆林衛，過分可惜。”

周遇吉冷哼道：“西安我軍重兵雲集，不缺他那兩萬人。”

“吳三桂剃髮若可視作不得已而為之，那麼後續接管封賞，足見其心一定就完整衝突韃子。可他又對你我恭敬備至，送出數十裡。你當他是如何？”

陳洪範瞭然道：“吳爺想讓陳某幫手探聽陳氏的下落。”

西安府城北麵八十裡，三原縣郊野。

吳三桂道：“恰是。我受命行軍得空旁顧，今又得回北京，更冇法尋覓。自北京闔家蒙難，我隻剩寥寥幾個家人，多找得一個也是好的。陳公歸去途中，如有動靜，還望知會全麵則個。”

當初順軍攻占北京的同時分撥了很多官員趕赴山東、北直隸等地任職。原有順軍之威壓著，處所上大多順服，但當今順軍敗了，各地打著“反順複明”的燈號暴動風起雲湧，無處不戰亂。

“幾日前我出北京，在城外遇見了熊文舉、龔鼎孽、塗必泓等人。”

大明馬軍直追十餘裡方罷，四營統製韓袞、馬光春、周遇吉及呂越臨時見麵。

“說來也慘，開初他們著短襖敝褲，又用矇住妻妾的頭，渾如流民，我還冇認出來。”吳三桂搖著頭道，“倒是龔鼎孽的小妾，雖以泥抹臉怕惹人諦視，還是給我認出了。”

周遇吉搔著鬚髯道：“這體例倒也可行，隻是有些風險。”

山海關之戰，為了請動清軍施以援手，吳三桂剃髮降清。順軍敗後，清國主帥、睿親王多爾袞立即承製封吳三桂為平西王，並賜玉帶蟒袍、貂裘鞍馬、小巧撒袋等物，以示恩榮。關遼軍高低將士自吳三桂以下，也儘皆剃髮。

吳三桂悲忿交集，催督兵士猛攻城池，李自成與文武重臣商討，決定放棄北京，因而放火燒宮城、權貴宅邸及城外草場，兵分幾路突圍而出。吳三桂人少，未能禁止，“覺得先帝服喪，擁立東宮”之言進北京，獲得了北京舊官臣民的擁戴。但是後續清軍入城，人皆大驚，相顧扣問不知其故。直到多爾袞公佈政令，宣稱為崇禎帝服喪，且率軍前來是為了“與諸朝紳洗濯前穢”，世人才知清軍是吳三桂請來的救兵。但是過了幾日，傳聞中被吳三桂“從賊中奪回”的太子乃至兩名親王並未呈現，且多爾袞接著便開端選官任命，連發政令，明眼人都看得出，清軍“弔民討伐”為虛，入主北京為實。比方高而儼、張家玉、黨崇雅等好些降順明朝舊官並不肯意降清，多偷偷出城難逃，但亦不乏如馮銓、龔鼎孽這類人將錯就錯，受清軍詔令任職之人。

“此言何意？”

陳洪範無話多說，正待要走，但吳三桂又把他叫住，說道：“有件事，還請陳公沿途幫手留意。”

吳三桂感激道：“多謝陳公！”

陳洪範沉默半晌道：“吳爺勉強責備，陳某免得，但身在蠻邦，切不成忘故國。”

陳洪範從扈從手中接過一個包裹，隻感覺沉甸甸的，又聽吳三桂道：“陳公此來路途悠遠，我吳三桂不能相送，隻能增些川資聊表歉意。”

趙元亨忿忿道：“這廝想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