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明誌（四）[第1頁/共4頁]

陳圓圓得了讚譽，好生歡樂，笑容道：“總管要喜好，留奴婢在身邊，想甚麼時候享用，就甚麼時候享用。”

“起來吧。”侯大貴說著，自進涼亭坐下。

陳圓圓回道：“是。北京賊亂，圓圓隨家仆死裡逃生，一起展轉至此。”

“你是江南人氏，本想回江南嗎？”

陳圓圓彷彿看出侯大貴意動，淚眼婆娑膝行上前，切近侯大貴睜眼殷切瞅著他。

當下陳圓圓蓮步輕挪，就在涼亭一隅之地翩躚起舞，清澈秀婉的歌聲隨之而起。侯大貴看著扭動的腰肢，聽著好像銀鈴的嗓音，雖處方寸之地，卻體味到了平生從未有過的欣喜，竟是如癡如醉。

“奴婢姓陳，單名一個沅字，小字圓圓。總管呼我圓圓便可。”

陳圓圓破涕為笑道：“奴婢拜謝總管恩典！”

“原有此意，然在半路聽人說南京那邊似有兵亂，遂不敢行，剛好那家仆故鄉在四川，對奴婢說四川承平，奴婢就轉道跟著他西行。”

“總管明察秋毫。”陳圓圓垂目道，“賊兵在北京要殺人，那家仆成心奴婢已久，藉機以拯救逼迫，奴婢為了活命，才承諾他的。”

陳圓圓甚是靈巧，侯大貴坐著，她就規端方矩站在侯大貴左手邊。這時發明侯大貴諦視著本身的那朵小紅花，便道：“聽聞總管要來，未施粉黛怕冇了禮數，就倉促忙忙就近在這庭外摘了朵花裝點，增些活力，總管、總管莫怪。”

這宅院本是城中一商賈巨戶私宅，遊廊樓閣佈局有致，精彩雍華。明朝為減緩邊塞軍隊的軍需題目，行“開中法”，讓商賈自行轉運邊軍所需的米、茶、豆、麥等糧食乃至鐵、馬、帛等計謀物質至邊塞，而後商賈便可從官府獲得鹽引，去指定鹽場支鹽發賣。此舉既免除了朝廷千裡轉運糧草的耗損之苦，又大大促進了一批商賈的暢旺。山西近邊地，近水樓台先得月，商賈受惠於此，經百年堆集，呈現很多大富，乃至於“平陽、澤、潞，豪商大賈甲天下，非數十萬不稱富”，澤州的籍貫便有很多。隻不過先有順軍追贓助餉，後有土寇占有劫奪，這宅院的仆人早便不見了蹤跡，隻遺空宅。是以廊廡間雖有星星燈籠裝點增加些許火食氣，但人行此中，仍能感遭到激烈的寥寂之情。

“受得了、受得了！”陳圓圓彷彿看到了一線曙光，連聲承諾，“奴婢若叫半聲苦，總管再行擯除，絕無半分牢騷。”

“北京到澤州相隔千裡，你一個弱女子能對峙這麼久，很不輕易。”

“軍中有事，擔擱不得。”侯大貴俄然變了小我，撂下一句，邁步就走，“有任何環境，你可直接找人去中軍處找我。”

陳圓圓澀聲笑道：“都是些雞零狗碎的事，入不得總管金耳。”

“奴婢去北京，本就是情非得已。有幸被吳爺收留，內心感激。但他久在軍旅，可貴著家，就奴婢也冇見過他幾麵，若論情素並無半分。且吳家高低，以奴婢是南人且出身卑賤，頻頻相輕，奴婢在吳家實可謂度日如年。”陳圓圓哭泣陳述，淚如雨下。

不久曲落舞歇，香汗淋漓的陳圓圓順勢拜伏在侯大貴腳邊，口道：“總管還對勁否？”

他平生見過最美的女人不消說便是趙當世之妻華清，次則繞流波。但以華清之端莊，他即便慨歎斑斕，卻常有可遠觀不成褻玩的疏離感，從無半分邪念；以繞流波之妖嬈，他相變態常隻要皮肉‘慾望，除了一時歡愉便索然有趣。但是麵前這女子恰好處在這二者之間，端麗之下是那袒護不住的嬌媚，令他既口乾舌燥，又不敢等閒輕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