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棄暗（一）[第1頁/共3頁]

幾人正商討進兵的事，外頭有傳報稱西軍使者求見。

呂越苦笑道：“小人十幾年前就投了西營，始終孑然一個，早冇有甚麼親人了。西營就是小人的家、就是小人的根，把西營這件事辦好了，小人便即無憾。”

王來興幾人互看幾眼，覃奇功笑道：“且放他出去，瞧瞧有何分辯。”

王來興聽他這一番話，心搖神蕩，麵有不忍，覃奇功覷得王來興嚅囁將言的模樣，搶先說道：“好，你有這份心，也不枉前頭那一句‘轉頭是岸’。你走前把籍貫和親人姓名及地點留下，到時候如有萬一，我軍會替你打理後事。”

聽到這話，呂越方纔回過神，存亡邊沿走一遭，他兩滴淚從眼裡掉出來也顧不上擦，忙道：“獻賊要用築壇受降遲延，卻不會親身去受降，該當會另派彆人前去。貴軍屆時可直接率軍從北往南，劉進忠、靳統武等人會從南向北照應。兩麵夾攻獻賊，獻賊插翅難飛！”

覃奇功含笑點頭道：“總管好魄力，全軍士氣高漲正可用，此次反擊必能將獻賊一舉蕩平。”話鋒一轉道，“不過前兩日重慶府鄧提軍、孫提領寫信來，說貴州皮熊、王祥二部有所動靜，彷彿在播州宣慰司彙合後有北進重慶府的企圖。”

“乞降？”王來興微微訝異，轉頭看了看覃奇功。

王來興思考著道：“但是獻賊狡猾，倘若提早看出端倪，必定還是泄漏。”

幾名兵士剛要上前，不料呂越此時竟然呼一下又跪下了。

呂越臉一紅道：“那......那最好不過。不過也不苛求。”大家都曉得，自從在穀城再度背叛後，崇禎帝大怒，明廷對張獻忠算是完整落空了信賴，明白命令張獻忠必死。張獻忠這時想投降，可不像疇前那麼簡樸了。

呂越接著道：“西王自知非貴軍敵手，對貴軍心悅臣服，情願歸順，重當大明順民，供貴軍差遣、為天子效力。”

覃奇功道：“你這麼說，是不肯跟著張獻忠了？”

不久後，一名中年男人被引入帳中，見到王來興，撲通跪地大聲道：“小人呂越，拜見王總管，拜見諸位！”

呂越聞言，麵色烏青，覃奇功則問道：“借使容你軍投降，西王籌辦如何降，莫非還和當年穀城受降時如出一轍，擇一地帶刀而耕嗎？”

覃奇功撫須道：“你倒也說得直接，可我等如何能信你？獻賊狡計多端，或許派你來是要演上一番苦肉計來賺我軍也未可知。”

王來興隨即號召道：“賜座！”頓時候，一張小凳子就搬到了呂越的屁股前麵，“呂兄請坐。”

“這......”呂越聽罷，躊躇不決。

呂越怔怔坐下，手腳兀自微顫，覃奇功就站在他身側，朗聲道：“若使獻賊歸降，你有甚麼籌算？”

王來興傲然道：“想活命，就乖乖聽話，不然斧鉞無情。”等了好久，不見呂越承諾，一揮手，回身大聲命令，“送客！”

王來興嘲笑道：“困獸猶鬥？我看是虛張陣容差未幾。你軍既然如此自傲，也罷，那就疆場上見真章便了。”

“怪不得。”覃奇功麵無神采，“但是現在勢在我軍，數萬雄師瞬息排擠下來，你軍灰飛煙滅隻在彈指，再想乞降怕是晚了。”

鋒刃鄰近皮膚半寸，不防給人橫擊拍落。呂越驚詫看去，隻見覃奇功正將手收回袖中，他冇推測看似儒雅的覃奇功另有這等技藝，腆著臉對覃奇功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