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歸還羽林[第1頁/共2頁]

第二日早朝，大將軍莊亦清在世人驚奇的目光裡，主動提出上繳羽林兵權。

莊亦清往地上一跪，朗聲道，“陛下，羽林軍乃皇城保護之師，本來就直隸於帝君，因先皇久病，無精力掌管，才交與臣，現在陛下即位，萬民所向，是時候該償還了。”

沉在池底的燕雲恒俄然冒出水麵，打了個老邁的噴嚏，但貳內心的那把火還冇有滅，熱力在血液裡飛竄，滿身的血彷彿都沸騰起來，燒得他實在難耐，乾脆跳進邊上一口醒池裡，被冰冷的水一激，打了個顫，總算是漸漸安靜下來。

他一本端莊道，“紅粉骷髏，皮肉之相，統統皆是空，陛下潔身自好，千萬不成踏足此中。”

小卜子一愣，“不記檔？為何？”

“是，陛下，臣曉得如何做。”

單靖說，“農戶百年大士族，如果聰明些，便該放低姿勢，可現在太子年幼，陛下上位才一年餘，機遇擺在麵前，像吊在驢嘴前的肉，總有人想追著那塊肉走。以臣之見，大將軍還未曾下定決計，不過是走一步看一步，軍權握在手裡，有些底氣罷了。”

“是，老奴這就去叮嚀。”

單靖哈哈一笑，“朝堂上兩虎相鬥，陛下看熱烈，那後庭呢？德妃得了蘇大人真傳，陛下就不擔憂？”

想一想，有個如許的朋友也挺好，她在明，他在暗，她如果碰到了費事，他總不會袖手旁觀。

燕雲恒默了一會，下了丹陛，親手扶起莊亦清，“羽林軍交與大將軍，朕是放心的，大將軍一片赤忱，朕也是曉得的，大將軍大可不必聽那些閒言碎語……”

燕雲恒瞟他一眼，“羽林軍交到你手上，替朕好生打理，朕要它成為一支真正的帝君之師。”

他往前走了幾步，隔著白紗提示道，“陛下，醒池水冷，細心著了涼。”

——

燕雲恒跟眾大臣一樣，也是麵帶驚奇，“大將軍這是……”

燕雲恒閉上眼睛，任濕漉漉的頭髮貼在臉上，再次沉進了水底，身材裡的熱浪與冰水膠葛，誰也不肯逞強，交兵出一種銷魂的滋味。燕雲恒在水裡伸脫手，虛虛的圈出一個圓，彷彿那圓圈裡站著一小我。

“臣領命。”單靖起家，與莊亦清對了個眼神，前者一派廓清，後者暗淡未明。

單靖的話說得有點直白，燕雲恒卻冇有罵他，遊移了一下，問，“你辦過那種事，滋味好受麼？”

“傳聞昨夜陛下翻了沈美人的牌子，人來了，冇辦事，又走了。”

“一柱香前傳的旨，應當送走了。”

小卜子立即垂下眼眉，道了聲是，退出去傳旨了。

“朕在營時，曾在莊亦清身邊做副將，與他亦師亦友，也算是共過磨難的，隻是……”燕雲恒負動手，臉上帶了點難過，“此一時，彼一時，朕當了天子，便要與他劃出一道邊界清楚的道道來，說到底，都是那點權力鬨的。”疇前的交心都是真的，現在的防備也是真的，人在其位，謀其利，不管是君，還是臣，都是一樣的。

散了朝，單靖隨燕雲恒進了書房，進門就抱拳笑嘻嘻道，“陛下拿回羽林軍，可喜可賀。”

“皇兄活著時，便已有了壓抑農戶之心，這才啟用蘇獻治，讓他入閣做了大司馬，現在看來，這步棋倒是走對了，以蘇家管束農戶，起碼朝堂之上，勢均力敵，朕坐山觀虎鬥，落了個輕閒。”

不但是他鬆了口氣，沈初葶也鬆了一口氣，傳聞不消見天子，她便感覺這夜都敞亮了，隻是怕花悅容絕望，扭頭一看，花悅容昂首望天，彷彿對這個動靜冇甚麼反應，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