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高台墜影[第2頁/共3頁]

說話間，芳瑤給她梳了一個都雅的百合髻，插上吉瑞金鳳步搖，“好了，娘娘您看。您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娘娘。”

她冷冷僻清地對身後的女子道：“紫夢卿，本日，我必須從這裡跳下去嗎？”

她哈腰伸手扶起芳瑤，和聲問道：“你很怕我？”

未等紫夢卿伸脫手去，她從高台上縱身一跳，衣袂翻飛，銀絲飄舞，如陽春三月白雪落下。阿誰玄色的身影轉眼飛奔至高台，伸脫手臂，驚駭地大呼：“不！”

雕梁畫棟，飾以丹青綺繡，漢白玉所築的高台之上，有美一人頂風而立。

她眺望天涯，見天涯霽雲散去，藍天如洗，淡淡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她微閉了雙目，感受輕風吹在身上的暢爽，深吸了一口氣，鼻端聞到淡淡的花香。

芳瑤聞言，有些不敢信賴，看她淺笑著點頭，方纔低頭應了，起家施禮，還是手握玉梳幫她細細地梳頭。芳瑤見本身的主子如此寬宏待人，掩不住內心的欣悅，話語天然輕巧起來：“娘娘笑起來真都雅，您應當多笑笑。”

桃林中小徑，漸行漸近，呈現了一個玄色錦袍男人疾步的身影。

她回顧，對紫夢卿淺淺一笑：“我若死了，你必然會給我陪葬。我如有幸活著，你必然，生不如死。無妨，你我拭目以待。因為……你從未獲得過王上之愛。”

芳瑤點點頭，轉眼又搖點頭，戰戰兢兢地答道：“自娘娘昏倒不醒，皇上大怒，將惜顏殿裡的宮人全數正法。奴婢是從彆的宮調過來，每天近身奉侍娘娘。奴婢怕，是因為宮裡端方極嚴，奴婢們冇有不怕主子的。奴婢不怕，是因為娘娘如此麵貌又馴良可親，奴婢便不感覺驚駭了。”

台榭之下，是一片如海的桃花林，花開如霞落似雪。風過處，粉紅的花瓣漫天飛舞，轉眼飄寥落地，帶著淒楚的美。

她細看了看鏡中的本身，伸手拔下步搖，拆散了百合髻，如霜銀髮直垂及腰，似銀色的瀑布。她命芳瑤重新梳理整齊，其他裝潢全無，隻在尾端用根銀色絲帶繫了。

她記得剛醒來時，眼睛所看的皇宮裝潢極其豪侈都麗，室中陳列無一不繁複精美，滿屋金黃玉碧的裝潢讓她的眼睛有些不適，統統讓她感到既陌生且不安。眨了眨眼睛，她感受身子很頹廢，彷彿睡了一輩子那麼冗長。

她想了想，臉上暴露一絲笑，笑容蕭索淒清，“你起家吧。你也是人，我也是人。從今今後，在我這裡，在冇人的時候，你不消自稱奴婢。”

芳瑤近身侍立，唏噓道：“娘娘受寵於王上，紫妃妒忌，便下毒暗害娘娘，成果害得娘娘一夜白頭。幸虧王上並不在乎，反而更寵娘娘了。因而，紫妃便對娘娘下了狠手，把娘娘推下高台。娘娘昏倒了好長一段時候，到今兒才醒來。”

她醒來已有三天了。

呆愣了半晌，她對芳瑤說道：“我想去看看紫妃。”

芳瑤邊畫邊乾脆道：“娘娘，傳說宋國的壽陽長公主，有一日在含章殿躺臥。殿前的梅樹被輕風一吹，落下來一朵梅花，恰好粘在公主的額上，厥後梅花被洗濯了下來，但公主的額上卻留下了五個花瓣的印記，非常斑斕。宮中女子見之競相效仿，再厥後風行到官方，也傳播至我們夏國。這梅花妝映托您的崇高清華，是最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