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北鎮撫司-1[第1頁/共3頁]
身後的校尉馬上將丘胤明拉到鐵架邊,解了枷鎖,扯下衣服,將其雙手雙腳都緊緊綁在架上。陸杲表示身後的一名校尉從一旁架子上取下一條粗大的鞭子來,一麵走上前道:“唉,疇前的硃批示真是無趣得很,把很多好物件都給扔了,現在隻好先用這個接待大人了。”扭頭對那校尉道:“給我好生打著。”
丘胤明微微揚了一下嘴角道:“那就教陸大人,我要如何才氣夠從這裡走出去?”
既已落到這般地步,便冇多少退路了。丘胤明兀坐半晌,雖有諸般念想在腦海中沉浮,可卻捉不住一樣。四周沉寂,透過鐵門上麵開著的小窗能撲捉到一絲微小的光芒,似能讓人不至於很快地墮入混厄當中。不知過了多久,俄然門外火光驟亮,鐵鎖翻開,來人向裡道:“丘大人,陸大人有請。”聽聲音還是方纔阿誰軍官。
丘胤明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道:“信不信由你。”
低身從牢房出來,即有兩名校尉上前將他鎖了,二話不說,推著往外走。顛末另一條隧道,向上走了幾十級樓梯,麵前豁然敞亮,是間兩丈見方的磚屋,四壁都點著燈,爐裡燒著火,暖洋洋的。一把太師椅上端坐著的人恰是錦衣衛批示使陸杲。
陸杲俄然抬手錶示那校尉停下,靠近丘胤明跟前道:“這龍筋索的滋味好受不?”
方纔聽得那句“交北鎮撫司審理”時,心就驀地向下一沉,寒意攏上滿身。誰都曉得,進了北鎮撫司的大牢,便是落到了東廠的手裡,即便能撿回一條命,也要脫幾層皮。看來,還是轟動了曹吉利。當初也聽人說過,東廠的科罰如何可駭,冇想到本身竟也有這麼一天。麵前這條盤曲陰暗的隧道彷彿看不到頭。
地牢裡見不到一絲日光,算不得時候。彷彿過了好久,他隻曉得已吃了五六頓,斷斷續續睡去又痛醒。
每呼吸一口,從後背直穿到前胸的劇痛都讓他顫栗,手腳都已虛軟,費儘滿身的力量才爬起來,還未跪穩,肺腑中一陣翻湧,忍不住低頭直吐,黏糊糊的液體中混著濃烈的血腥味。
那穿胸徹骨的劇痛跟著體力的減退愈來愈烈,直至五臟六腑都要碎了普通。不知打了多久,俄然有一刻,身材變得麻痹起來,神態也輕飄飄地似要漂泊而去,內心一鬆,便甚麼也不曉得了。又不知過了多久,火燒般的疼痛才把他從渾沌中撕扯了出來。展開眼睛,四週一片烏黑,很久方纔認識到,已經回到了地牢。
隧道裡點著油燈,每隔一段路就有兩名校尉扼守。走了一會兒,垂垂風俗了那氣味,而兩側的牆壁和空中卻越來越陰氣襲人。跟著那軍官拐進一條甬道,油燈下,一個大哥的看管站了起來。
當他感覺彷彿舒緩過來一些,迷含混糊地又要睡去時,俄然鐵門響動,還未復甦過來,隻聽有人喝道:“丘大人,出來吧。有人要見你。”
半晌以後,他被塞入一扇半人高的鐵門裡,麵前一片烏黑,隻聞聲身後鎖門的鐵鏈聲。伸手四下一模,冰冷的泥地上堆著一些厚薄不一的稻草,試著站起來,還未站直便觸到了頂。繼而在四壁摸索了一番,除了一個裝著水的罈子,一個淨桶,彆無他物。
進了門方知,本來這裡通向狹小的隧道。
丘胤明抬開端,恰好對上了那老看管的臉。隻見一雙浮泛無神的眼睛陷在慘白如乾肉的臉上,暗淡的燈光裡,彷彿一陣暮氣劈麵而來。甬道內裡冇有點燈,看不清是甚麼,但他曉得那邊麵必然就是牢房。而這些牢房裡不知有過多少慘死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