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章 楔子 定諡[第1頁/共3頁]

……

雲端聽到她隨隨便便說出個“死”字，心中有說不出的哀痛，隻低低徊道：“是的，皇上會痛恨娘孃的。”

皇上痛恨，又如何呢？就算皇上再痛恨，礙於母子名分，礙於刀功史筆，也隻得生生受著忍著熬著，直到……她嚥下最後一口氣。

鄭太後微淺笑了起來，感覺身子俄然一輕，最後隻聽到一陣陣模糊約約的哭聲。

房間內，有兩個年青人，俱是服飾華貴氣度不凡。乍一看，他們還極其類似，隻是此中一個年長些，並且看起來非常病弱。

年青那人點點頭，隨即便分開了太初樓。

厥後，她攙扶年僅九歲的至佑帝登基，誅殺起兵謀反的四個親王，臨朝聽政，直到現在。

太後賓天，國有重喪。有了這個前提，皇上必定忌諱，如何還敢出兵？

一想到暗入耳到的那件事，雲端心中的悲忿便翻滾不止。娘娘還活著呢，皇上就已經急著給娘娘定諡號了！

管事姑姑雲端倉促返來，在正殿外拂去一身寒氣，才腳步輕緩地走出來。

禦史台那些年青的官員們，想必很難健忘他是因何而死、如何而死。紫宸殿那些鮮血，實乃他埋下的朝氣。

雲端很想說，若非皇上一意孤行果斷要對北寧出兵，孟大人底子就不消屍諫，她還想說若不是娘娘病重，皇上斷不敢如此猖獗妄為。但是……

這些，即便疇昔了十年，還曆曆在目。

倏忽，也十年了。

說甚麼呢？隻要將這印交給教員，教員便瞭然。這一支暗衛，在她弑君之時損了三一，誅四王之時用了三一，對於南景又用了三一。到現在，就隻剩下幾小我和這方小印了。

“文屍諫，武死戰，孟瑞圖身為禦史大夫，名譽功勞儘有，唯缺一死罷了。照拂好他的身後事，便足了。”鄭太後安靜地說道，不因孟瑞圖之死而悲。

這朝氣以國朝為泥土，以光陰為雨露，總有勃發撐天的時候。

此時，年紀較輕的人說道：“五叔，剛纔侄兒獲得動靜，道太後的諡號已經定了，是‘湣厲’。”

的確，皇上痛恨娘娘，卻冇有體例對於娘娘。皇上所能做的，就是對於已死了的娘娘，就隻能拿皇後的身後名聲作賤了。

韓曦常一力主張至佑帝儘早親政，這兩年甚得恩重。他的奏言，在至佑帝心中很有分量。

鄭太後從懷中取出一方白玉小印，交給雲端，說道：“哀家去了以後，你將哀家手中那一支暗衛交給教員吧。代哀家跟教員說……算了，不消說甚麼了。”

想到這，鄭太後竟笑了起來，對雲端道：“天子必是心有不忿，痛恨哀家死也死得不是時候。哀家活著的時候，害死了他的母妃，還死死壓住他，就連哀家死了，也不能令他如願，嗬嗬。”

是啊，她另有甚麼不滿足的？當時她隻是瞪大眼寂靜看著他嚥下最後一口氣，心中戾氣橫生；現在，她心平氣靜，身後還得了“厲平”二字，已經……滿足了。

湣厲太後，雲端如何忍心對鄭太後說出這個諡號？

年青那人麵無神采，隻是冷靜想著：今上雖隻要十九歲，雖自太後病重才親征，但五叔說其噁心……彷彿挺得當的。

當日，禮部尚書韓羲常向至佑帝奏道：“皇上，太後孃娘臨朝聽政十載，若加‘湣厲’這個惡諡，恐引百官非議，故臣奏請：改換此中一字，改成美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