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一零七章[第1頁/共4頁]

夤夜隻得一星燈火，映在柳朝明眸深處，悄悄一晃，如靜水微瀾。

任暄領著蘇晉等在橋頭，到了五改正刻，晏子言公然踩著梆聲來了。

蘇晉隻當本身是個長重了樣的，旁若無事地看著晏子言，張口問道：“甚麼蘇時雨？大人是不是記岔了？”

晏子言怫然怒道：“你是甚麼東西，竟敢問責本官！”隻是月色下，蘇晉煢煢孤單，冷酷沉著的模樣，叫他覺出一絲似曾瞭解，“不對，我像是見過你的，你是——”

天絕頂隻要月色，羊脂玉所製的印章瑩潤生輝，晏子言的神采瞬時變了，伸手就要奪玉印，蘇晉卻先他一步收回擊，淡淡道：“看模樣卻不是假的。”

她自從鬆山縣回到京師今後，交友之人除了應天府衙門裡頭的，不過乎就是晁清與幾名貢士。除此以外，還能有誰對她知根知底？

蘇晉道：“全憑小侯爺做主。”

他咧嘴笑道：“你文章太好，就這麼交給殿下，他也不能用的。我稍後會於取辭措字上做些竄改，你放心, 毫不讓翰林那老幾個瞧出端倪。”

五更不到，金水橋畔寥寥站了數人，都在等掌燈內侍前來引他們入宮。

這死囚的確是他親身審的，但他一冇威脅，二冇動刑，實是談不上甚麼掰不開嘴。

這也算是捨己爲人了。

柳朝明不言語，連神采也是寂寂然的，一旁的掌燈陪侍又道：“老遠就聞聲小侯爺與少詹事大人興趣正高，不知是聊甚麼，叫小人也來湊湊趣。”

她的眸光一瞬便暗淡下來。

蘇晉也感覺本身是草木皆兵，可倏然間，她竟不由寄但願於柳朝明，盼著這個不知來源的死囚，或可與晁清的失落有關，不然，如何會“給她”呢？

再不肯夜長夢多，蘇晉對朱南羨道：“若殿下得閒，可否讓下官今晚就與此人見上一麵？”

給她的？

正巧引群臣入宮的掌燈內侍來了，晏子言再看蘇晉一眼，“哼”了一聲，甩袖往宮裡而去。

任暄道：“阿禮病了，就隨便帶了另一個，也巧，昨日就是差他去貢士所上探聽的。”

一個死囚乾她甚麼事，她目下最擔憂的，是晁清的蹤跡。

蘇晉應道：“彼時在翰林院隻顧修書撰文，與人交友甚少，且隻要戔戔數月，當不會有人認出下官。”

明日是殿試，任暄在衙署查對了一日貢士名錄, 比及散值歸家, 已暮色時分了。

是夜，蘇晉依任暄之言，就近歇在侯府。翌日四更起家，倉促用過早膳，上了馬車，任暄又問道：“這朝廷高低，除了翰林那老幾個，賢弟便不再識的誰了罷？”

這就有些出乎蘇晉的料想了。

此為防盜章　　蘇晉到了侯府遞上名帖, 府外武衛驗過, 稱小侯爺上值未還，煩請且先候著。

半晌，他淡淡道：“是麼？”順手拿過提燈，舉在蘇晉近前照著看了一會兒。巧舌令色，冥頑不靈，跟那日在大理寺風雨裡見著的模樣普通無二。

朱南羨細一想，也覺得是，從那死囚嘴裡挖出他乃蘇晉“故舊”後，旁的甚麼愛說不說，命人把死囚往彆苑安設了，成日盼望著蘇晉能上門領人。

蘇晉將密帖取出：“請小侯爺過目。”

蘇晉反應過來，本來他說的，是肇事當日刑部帶去朱雀巷的死囚。

但是朱南羨聽了這話，眨巴了一下雙眼，卻道：“本王已特地盤問過，這死囚說與你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