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終章[第1頁/共7頁]
被剝奪了歇腳處的鳥兒又要跟著朱南羨往屋子裡飛,誰知還冇飛出來,麵前木門“吱嘎”一合,竟將它攔在了屋外。
兩旁有親軍開道,內侍們躬著身,為這一行天潢貴胄舉著傘。
臨行當日的朝晨,沈奚與蘇晉從一家酒館裡步出,一起朝城南走去,笑道:“還道你我忙於政務,疲於奔命,臨到頭了,連一場酒都吃不了,冇想到南都城裡另有開得這麼早的酒館。”
朱南羨與蘇晉在驛站多留了一日,道彆了這些年跟在蘇晉身邊的覃照林與覃氏,便要往南走。
蘇晉看著它,喚道:“阿福——”然後伸脫手臂。
“是。”朱瑾點頭,“世人都說,現在亂世承平,如同‘貞觀再治’,但這亂世,也離不開治世能臣。百姓說父皇類貞觀大帝,何不如當年唐太宗在長安建淩煙閣,上刻二十四功臣之名?”
“有甚麼捨不得的,天下分袂都是給失心人,真正的故意人,想要再見,鴻雁書一封,天涯天涯都能相見。”沈奚將柳枝在指間翻折一番,朝蘇晉一笑,然後一揚手,將傷分袂的柳枝往河水中拋去,儘是不在乎道:“走了,過幾年見。”
當初他目下無塵,朱沢微將他貶去太仆寺養馬,原覺得他會不堪受辱,冇想到他竟生生受了下來,暗中轉馬幫朱南羨篡奪帝位。厥後晉安帝駕崩,沈蘇一黨潰敗四散,原覺得他會與蘇時雨一樣悲傷欲絕,一心求死,冇想到他回宮後,隻一夜時候便強忍下悲忿,嬉皮笑容地留了下來。覺得他這輩子慕清閒,喜安閒,客歲冬,蘇晉來與朱昱深致仕後,朱昱深對沈奚道:“朕不強留你,你也能夠走。”誰知到末端,沈奚卻點頭:“不了,天下之大,去到那裡不是一樣?懶得動了,這輩子留在朝堂罷。”
行囊已清算好,曾經蘇府的下人一半散了,一半隨翟迪去了北京,蘇晉隻留了覃照林與覃氏在身邊。
言罷,步至道旁,折了一枝柳遞給他。
傘本來就是用來遮雨的,再貴重的傘都該如此。
人間煙雨蒼茫,他們終究看清相互眼底的烈火灼然。
是以沈奚起行是初春,而柳昀分開,便已是春暮了。
蘇晉實在並不心急,歸正後半生除他以外已無牽掛,天遠地遠,她終歸會與他一起。
一句見字如晤,她畢竟冇能比及柳朝明。
蘇晉撐傘回到蘇府,天已放晴了,覃照林與覃氏已等在馬車上,他們此行是要往西北,途中要在俞州城外的驛站逗留月餘。
朱瑄亦遺憾點頭:“是,昨日我與瑾兒去府上拜彆,聽蘇大人說,都察院的事物,他已全數轉交給了柳大人,明日便會分開南都城。”
她不肯朱南羨因她而透露本身的行跡,她隻願他能安然。
二人說著,走下橋頭,翟迪與蘇宛已在橋劣等著了,翟迪迎上來道:“沈大人,眾官員已在正陽門外等著了,下官方纔點過,都到齊了,您疇昔就起行罷。”
橋下垂柳,東風輕拂,蘇晉頓住腳步,對沈奚道:“行了,我就送你到此罷,省獲得了正陽門,見到一群大員,又要多出很多彆禮。”
安然的目光落到蘇晉的傘上,見傘柄上刻了一個“昀”字,愣了愣道:“蘇大人竟在用了。”
想來也是,這個職務太首要,滿朝高低,除了柳朝明與蘇晉,找不出第三人。
朱南羨轉過甚來看她一眼:“先去蜀中,我想去你祖父的墓前跟他求娶你,然後好好辦一場結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