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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恰逢雨連天 - 59.五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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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五八章[第2頁/共3頁]

麵前的柳朝明彷彿不一樣了,長年積於眼底的濃霧一頃刻散開,暴露一雙如曜如漆的雙眸,倒是清澈而果斷的,彷彿一眼望去,便能中轉本心。

因他一向以來恰是這麼做的,守心如一,有諾必踐。

說著,他又提起茶壺,斟了盞茶遞給周萍:“周兄弟,你說是吧?”

她道:“恰是。”

沈奚道:“你曉得這天下白癡都有甚麼共同點嗎?”比出一個手指:“其一,守株待兔。”

周萍又道:“我托楊府尹探聽過了,現不知元喆是如何了,以是纔來問問你。”一頓,抬高聲音道,“加上非常擔憂你,這纔出去瞧瞧你。”

蘇晉猛地抬起眼,怔怔地看向柳朝明。

這是老禦史的故居。

十數載間, 朱景元殺儘功臣,全部朝堂都覆蓋在腥風當中。

柳朝明挑眉。

蘇晉接過茶放在一旁,回身去扶周萍:“沈侍郎這句話可問住下官了,柳大人一身正氣,不也防不住跟沈大人訂交?”說著,懶得再理沈奚,問周萍道:“皋言,何事來尋我?”

柳朝明站在背光處,對蘇晉道:“老禦史平生, 曾十二回入獄,無數次遇險。景元五年, 他去湖廣巡案, 本地官匪勾搭, 將刀架在他脖子上, 他以手擋刀,被斬冇了右手五指,他冇有退;景元八年,聖上猜忌平北大將軍有謀反之心,他冒死勸諫,被當作翅膀關入詔獄三年,受儘折磨,他冇有退;景元十一年,聖上廢相,以謀逆罪連累萬餘人,他自詔獄一出便進言切諫,聖上一怒之下要殺之,他仍然未改初誌。”

蘇晉低低笑了一聲:“道之地點,雖千萬人,吾往矣。”然後她抬起眼,一雙眸子像燃著灼心烈火,語氣倒是清淺的,回身撚起一根香:“我為老禦史上一炷香吧。”

柳朝明摁住蘇晉的手:“我與你一起。”

自西鹹池門出宮, 驅車一盞茶的工夫可至白虎巷。

蘇晉道:“我已冇事了,這就隨你一起歸去。”言罷,一揖拜彆了柳朝明與沈奚。

四十年前,景元帝自淮西起勢, 曾一度求賢若渴。厥後他部下人才濟濟, 再佐以“高築牆, 廣積糧,緩稱王”之計(注),終究介入江山。

沈奚冇正行地往他右部下坐了,又端出一副驚奇神采:“禦史大人此言可冤枉小民了。周通判本日一大早來都察院找蘇知事,趕巧您二位不在,還是我這個串門子順道幫都察院接的客。”

也是代她的祖父,為闊彆多年的故交上一炷香。

柳朝明冷眼掃他一眼。

蘇晉回了個揖:“侍郎大人好。”說著就要拜下。

隻可惜人一旦到了高位, 不免患得患失,積慮成屙, 非刮骨不敷以慰病痛。

然後他點香看了蘇晉一眼,望向老禦史的牌位,道:“當以尊師禮敬之。”

柳朝明冷眼看著沈奚:“你如何他了?”

沈奚嘻嘻一笑,改了詞:“號召,號召的客。我腿不是折了麼,官袍太煩瑣,就穿了身便服,那裡知周通判將我認成個打雜的了,說他一起自宮外走來,實是熱得慌,想問我討碗茶喝。我心想,這好歹是都察院的客,總不能怠慢了不是?

“我又是找茶壺,又是燒茶地忙了半日,好輕易給周通判沏了盞茶,誰知錢三兒阿誰不長眼俄然過來叫了一聲‘沈大人’,還拜了一拜,周通判這一下便嗆了個半死,然後跪在地上死都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