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五八章[第2頁/共3頁]
沈奚嘻嘻一笑,改了詞:“號召,號召的客。我腿不是折了麼,官袍太煩瑣,就穿了身便服,那裡知周通判將我認成個打雜的了,說他一起自宮外走來,實是熱得慌,想問我討碗茶喝。我心想,這好歹是都察院的客,總不能怠慢了不是?
她道:“恰是。”
柳朝明摁住蘇晉的手:“我與你一起。”
柳朝明冷眼看著沈奚:“你如何他了?”
沈奚再也忍不住,捧著肚子笑作一團:“這是甚麼胡塗爛賬。”
柳朝明看著她,俄然歎了一口氣:“你傳聞過謝相麼?”
蘇晉猛地抬起眼,怔怔地看向柳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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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都察院已近申時。
蘇晉接過茶放在一旁,回身去扶周萍:“沈侍郎這句話可問住下官了,柳大人一身正氣,不也防不住跟沈大人訂交?”說著,懶得再理沈奚,問周萍道:“皋言,何事來尋我?”
因他一向以來恰是這麼做的,守心如一,有諾必踐。
這是老禦史的故居。
沈奚一笑:“疇前翰林一起進學,老太傅總說你是最聰明的一個。”然後嘖嘖歎了一聲:“可惜你這腦筋,常日都用到公事上去了,揣摩人還是揣摩的太少了。”
周萍撲通一聲又往地上跪了。
蘇晉的心倏然一緊,指甲狠狠掐入掌心纔不至於昂首暴露惶恐的神采,“略有耳聞。”
麵前的柳朝明彷彿不一樣了,長年積於眼底的濃霧一頃刻散開,暴露一雙如曜如漆的雙眸,倒是清澈而果斷的,彷彿一眼望去,便能中轉本心。
柳朝明知他素愛拿人逗悶子,抬步邁進前堂,說了一句:“周通判平身。”
等蘇晉的身影消逝在都察院外,柳朝明略一思考,想到當日教唆下毒的人還未找到,正要去叮嚀前三暗自派兩人跟著,不防被沈奚的扇子一攔:“不消不消,這賊冇抓到,擔憂也不止你一人,蘇知事此去,自有二白癡跟著。”
蘇晉與周萍走過軒轅台,下了雲集橋,橋後繞出來一人。
巷內有一處一進深的院落,蘇晉抬目望去, 上書“清平草堂”四字。柳朝明推開院門, 獨自走到草舍門前, 道:“便是這裡。”
沈奚道:“你曉得這天下白癡都有甚麼共同點嗎?”比出一個手指:“其一,守株待兔。”
柳朝明道:“饒是如此,他仍受了杖刑,雙腿壞死,餘生十年與病榻藥石為依。”他回回身看入蘇晉的眼:“蘇時雨,在你眼中,許郢的死是甚麼?是故交憾死不留明淨的遺恨,還是彼蒼不鑒鬼神相泣的奇冤?或者都不是,他的死,隻是你親曆親嘗的一出人生悲慘,而這悲慘奉告你,好了,能夠了,不如就此鳴金出兵?”
正堂當中還跪著一人,蘇晉細心一瞧,竟是周萍。
柳朝明冷眼掃他一眼。
沈奚促狹一笑:“你看著啊。”他清了清嗓子,一本端莊道:“周通判,本官恕你無罪,命你平身。”
沈奚忙道:“免了免了。”又往前堂裡努努嘴:“此人是你朋友?”
“蘇時雨,你為晁清一案百折不撓,令本官彷彿看到老禦史昔日之勇。你可知那一年禦史他受過杖刑後,雙腿本另有救,但他傳聞謝相獨一的孫女在這場災害中不知所蹤,竟為了故交的遺脈西去川蜀之地尋覓,這才遲誤了醫治,令雙腿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