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恰逢雨連天 - 90.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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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晉想到這裡,道:“不瞞大人,此事京師衙門也查了,晁清這幾日都在處所勤奮,並無可疑之處。隻失落當日,太傅府三公子的來找過他,像是有過爭論,以先人纔不見得。”

周萍原還困頓著,聽了這話,驀地一驚:“你瘋了?”

夜裡,蘇晉回到應天府衙的處所,坐在榻上發楞。

這是個多事之春, 漕運案, 兵庫藏屍案數案併發,大理寺卿忙得焦頭爛額,成日裡將腦袋係在褲腰頭上過日子,是以署外衙役見了蘇晉的名帖,不過京師衙門一名戔戔知事,就道:“大人正在議事,煩請官人稍等。”也冇將人往署衙裡請。

也是奇了,這世道,傘的臉比人的臉好用。

傘麵是天青色的,通體一派寂然,大理寺的衙差已先一步尋著這傘的貴氣將她往署裡請了,蘇晉這纔想起,這高貴傘是方纔那位落轎大人用的。

也的確是愁得很了, 春闈剛過,榜上馳名的貢士就丟了一個, 今早去他住處一看,桌上還擱著謄寫一半的《大誥》, 但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蘇晉一起冒雨疾行, 過了朱雀橋,眼看大理寺就在跟前, 卻有人先她一步, 在官署外落轎。

阿誰時節老是多雨,綿綿密密地落在十裡秦淮, 鋪天蓋地扯不竭的愁緒。

周萍道:“雖說三品以上的朝官有好幾個,可這等樣貌,這等氣度的,若不是戶部侍郎沈奚,那便非新上任的正二品左都禦史柳朝明柳大人莫屬了。”

蘇晉將桌上一杯冷茶潑到硯台裡,碾墨鋪紙,落筆就答。周萍在一旁看得觸目驚心,趕緊將門掩上,跟過來問:“昨日我要燒這密帖,你攔著不讓,內心就有這籌算了?”

“走的時候,晁清人還在?”

張石山道:“你托劉寺丞遞來的文書我已看了。晁清的案子你且寬解,好歹是朝廷的貢士,我再擬一份公文交與禮部,務必將人找到。”

貢士失落是要去大理寺登案的, 可惜天公不作美,走到一半, 春雷隆隆作響,斯須間就落了雨。

蘇晉擱下筆,問:“這小我,你識得否?”

雨勢急一陣緩一陣,廊簷下緊緊挨挨站了一排躲雨的人,看官袍的紋樣,與蘇晉一樣,都是被打發來候著的芝麻官。

受恩於危難,結草銜環覺得報。

到底是讀書人,滿腹詩書讀到骨子裡,儘化作清傲。都說膝下有黃金,若不是為了故交,一輩子也不要求人的。

“本年開歲不順,甚麼世道你心中該稀有。莫說是丟了一小我,哪怕死了人,燒了幾座廟,隻要天下大抵承平,能揭疇昔就揭疇昔了。為官當有為官者周遭,跟大理寺講情麵熟意,且先看本身身份。”

周萍方起家就聞聲叩門聲。天未明,蘇晉站在屋外,眼底烏青,約莫是展轉考慮了一整夜:“小侯爺的密帖呢?拿來給我。”

他出身翰林,客歲才被調來大理寺。當年蘇晉二甲落第,還在翰林院跟他修過一陣《列子傳》,可惜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現在再見後生,昔年一身銳氣儘斂,張石山心中可惜,言語上不由暖和幾分,指著一張八仙椅道:“坐下說話。”

蘇晉不言語,獨自從一方紅木匣子裡將密帖取出,帖子左下角有一鏤空紫荊花腔,裡頭還寫著一道策問。

蘇晉道:“手持一枚晏家玉印,貢士處所的武衛驗過的。”